跪在靈堂上,她機械的給各位來者磕頭。一個又一個,磕在地板上,聲音清脆響亮,沒一會兒,額頭上已經腫了一個大大的包塊。
她祭奠的不隻有母親……
還有,她來不及出生的孩子。
以及,她這輩子逝去的愛情……
傅融驍在一旁看得不忍,顧玉寒要上前,被楊目熙摁住。
“玉荀,你休息一下!你已經磕了一下午了!”她眼也跟著紅了。
“我沒事。”
“什麼沒事?你看看你,額頭都流血了,沒有誰磕頭像你這樣不要命的!”楊目熙有些氣惱起來,將她從地上拽起來,看著她額頭上的傷痕,一下就哽咽了。
“剩下的頭,我幫你磕,你先去把傷口處理一下。”
“我……”
“別再我了!現在我說什麼,你隻要聽什麼就行了!”楊目熙脾氣上來了,轉身看傅融驍和顧玉寒,“你們把她弄走,先處理了額頭上的傷再說。”
“我真的沒事!讓我留下,我要守著他們!”
“玉荀,別任性了!你才……”‘流過產’三個字,被梗在了喉嚨口。楊目熙說不下去了,隻是尋求幫助的看向另外兩個男人。
傅融驍二話不說,將顧玉荀直接打橫抱了起來,轉身離開。
季喻霖、顧銀川和藍曉帶了花圈到靈堂。三個人,一襲莊重的黑衣,深深鞠了躬。
董夜白和董中天都沒有到場。
楊目熙跪在一旁,替顧玉荀回禮。
藍曉沒有立刻離開,隻是站到楊目熙身邊。
“你們三個是替董家的人來的?”
“嗯。”
“董夜白呢?他為什麼不出現?”提到那個人,楊目熙已經無法再好言好語,“就算再利用玉荀,現在玉荀也因為他流了產,他就這麼不聞不問,還是人嗎?”
“你別這麼激動。”聽自己的兄弟被說成這樣,藍曉心裏很不好受。
如今,顧玉荀在這邊遭受著這一切,殊不知,遠在美國的他,一點都不比她好受。
“我難道不應該激動嗎?這兩天你也見過玉荀,你也很清楚她是什麼樣的狀況。她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即便我們所有人都陪在她身邊,也不及一個董夜白——你比誰都明白!”
“目熙,你冷靜點!”楊目熙替玉荀打抱不平,聲音也隨著漲起的情緒越揚越高膈。
靈堂上的其他人,都朝她投了視線過來。
藍曉伸手摁住她雙肩,“這裏是靈堂。”
“我冷靜不了。”楊目熙壓低聲音,推開藍曉的手止。
“還是說,你們其實都是一樣?感情這種東西,於你們這些貴公子來說,就是順手拈來,所以,隨便玩玩就作罷。一旦不想要了,可以立刻瀟灑的消失!”
有玉荀在前,她免不了要代入自己。
藍曉沉了目,“我們談的是他們的事,你不必扯上我們。”
“好,不扯我們。”楊目熙澀然的撇撇唇,“原本,我們之間除了小乖之外,也就沒什麼好扯的。”
現在,她被藍家兩位長輩邀到藍家住了。
她不是不明白他們的用意,無非是讓她身在其中,認清楚她和藍曉的距離。而她亦欣然接受這樣的安排。
她可以更清醒一點。
“楊、目、熙!”藍曉壓低聲音,恨極的咬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