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賴皮的樣子,讓董夜白也沒氣可發,自尊心迅速縫補好,寵溺的笑了。
“奶奶,晚點回來接您,您給我們當證婚人。”走之前,董夜白和老太太說。
“沒問題。”老太太一口答應了。
董夜白在做最後一次靜脈注射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
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靜靜聽了十秒,而後道:“真的嗎?那太好了,好,我立刻過來。”
他又道:“這麼長時間,辛苦你們了。”
說罷,他便掛了電話,麵有喜色。
“玉荀,幫我叫護士進來。”
“怎麼了?”顧玉荀放下雜誌,打量他的神情,又看看他迫不及待要走的樣子,“你不打了?去哪兒?”
“我媽真醒了,我過去看看。”董夜白也等不了她去叫人,伸手摁了鈴。
說話的時候,麵帶喜色,是真的開心了。
護士很快就進來了,他指著手臂:“你幫我把針拔了吧,我有點事。”
“董先生,您現在是最後一次化療,所以……”
“我知道,我一會兒再過來。”
護士將視線投向一旁的玉荀,似乎是在等她做決定。
“夜白,就十分鍾能完了,不如先打完了吧。”
玉荀做決定自然是先以他的身體狀況考慮。
“你也不差這十分鍾了。”她軟軟的再開口:“我先替你過去看看,你在這兒安心坐著,行麼?”
是詢問的口氣,溫和得很。
他很吃這套。
點了頭。
“去吧,我馬上過來。”
顧玉荀是第一個到病房的。
照顧沈雲裳的年輕看護也一樣激動。
“顧姐,你快進去看看吧,董夫人真醒了!還能說話了呢!”
“是嗎?”顧玉荀笑了笑,推門進去。
看著董夜白那麼欣然又喜悅的樣子,她是替他開心的。可是,開心之餘,擔心又湧上心頭。
他們結婚,沈雲裳怎麼會答應呢?
一進去,病房內,聚滿了醫生。
大家低頭議論著,有主治醫生掀開沈雲裳的眼皮查看。
顧玉荀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就站在一旁,安靜的聽著醫生的話。
隔了幾分鍾,醫生就準備出去了。
顧玉荀這才問其中一個,“醫生,這是已經清醒了嗎?往後沒事兒了吧?”
醫生還沒答話,就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插入話來,“怎麼是你?你為什麼在這?”
開口,便是兩個問題。
而且,語氣不善。
顧玉荀走近了,站到床邊去,“我也沒想到你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會是我。”
她相信,如果可以,他們兩個人也許彼此都不希望看到對方。
“夜白呢?”
“他很快會過來。”顧玉荀搬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
沈雲裳是不想看到她,閉上眼,幹澀的唇抖了兩下,“你走,別在我麵前呆著。”
聲音還是澀啞的。
睡了那麼久,睜開眼就見到顧家的人,這是一件要多堵心就有多堵心的事。
顧玉荀是能理解的。事實上,如果可以,她也並不樂於見沈雲裳。
即使,她很努力愛屋及烏。
她現在有些頭大了。
如果沈雲裳真的清醒了,將來她是要和沈雲裳同處一個屋簷下嗎?
還有玉寒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不在同一個屋簷下,遇上什麼節日,大家總是要聚在一起的。他們要以什麼態度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