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最後一次審判,沈雲裳被轉進了精神病房。
但是,那已經是半年之後的事了。
轉進精神病院的那天,是董夜白親自開車送過去的。
沈雲裳坐在副駕駛座上,安全帶係得緊緊的。
在接受審判的時候,她精神早就崩潰,這會兒難得正常,獨自靠在副駕駛座上流淚。
董中天到最後也沒相送。
顧玉荀沒來,因為怕刺激了她。
坐在後座的也隻有老太太。
“兒子,你真忍心嗎?”沈雲裳是千百萬個不願意進精神病院的。
在醫院的日子裏,太煎熬。
車到了,董夜白將車停在路邊。
走到副駕駛座,拉開車門,摸了摸沈雲裳憔悴的臉,“媽,你要乖乖看醫生,好好吃藥,明白嗎?”
“你是不是不要媽媽了?媽知道錯了,媽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沈雲裳死勁兒握著兒子的手,“媽再也不害人了,也不阻止你和顧玉荀在一起了,還不行嗎?”
董夜白眼裏蒙上一層薄霧。
喉間裏,哽得難受。
他什麼都沒說,把沈雲裳擁緊了。
醫院裏,醫生出來了。
老太太從後座上下來,“不管怎麼樣,先進去。”
她掃了哭成淚人的媳婦一眼,“知錯能改是好事,但,這是看病。有病不能不看。”
最終,沈雲裳重新進了病院。
顧玉荀正在蘭田公司上班,和同事們討論剛接手的新案子。
“玉荀,有人找!”吳老大敲了敲會議室的門,叫她。
她沒抬頭。
楊目熙用肘子拐了她一下,這才將視線從方案上移開,看到門口的人,驚訝的挑眉。
“你怎麼來了?”
“有點事找你。”來找她的,當然是董夜白。他掃了眼她手裏那些資料,明知故問,“忙嗎?”
顧玉荀還沒回答,吳哥立刻笑道:“不忙,不忙!玉荀,你快出來。”
“老大,我這案子剛……”
“結婚登記那麼大的事,還管什麼案子啊?把手裏的事交目熙,你趕緊跟董總走吧。”
結婚登記?
楊目熙掐了她一下,“你都沒和我提。”
她好無辜,“我自己也不知道。”
趕緊放下了工作,笑得像朵花兒一樣。
會議室裏,其他同事起哄,“董總,見者有份啊,咱們是不是要吃喜糖?”
“我要巧克力!”
“都有,都有!在我辦公室呢,一會兒我來發!”吳老大替他們回答了。
顧玉荀朝董夜白走過去,董夜白攥緊了她的手。
她微微一笑,他低頭和吳老大道:“人我帶走了,一會兒就給你送回來。”
“沒事兒,都是你董總的人了,想用多久就多久。”
顧玉荀囧。
這話怎麼聽起來就那麼奇怪?
兩人走了,留了一室羨慕不已的人。
楊目熙看著他們的背影,替他們開心,同時也難免有些傷感。
所有的情侶都漸漸修成了正果,而她的那個他,此刻又在哪?
上了車,董夜白替她係安全帶,她還在笑,“都過了這麼久,我以為你早把結婚的事兒給忘了。”
半年。
這半年來,案子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