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回答她的是藍曉。他起了身，靠在鋼琴上，懶懶的睨她。
楊目熙忍著心下的情緒，“為什麼？那套衣服才穿兩次而已。”
“既然已經穿過兩次，還留著幹什麼？”藍曉漫不經心的回答，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孩子要是喜歡，再給他買新的就好。”
楊目熙將孩子牽住，帶到身邊。看著藍曉，冷笑一聲，“藍曉，你真不適合當個爸爸。我看，孩子我還是帶回去比較好。”
“我不適合當爸爸，那麼，楊姐是覺得自己很適合當媽媽？”
藍曉冷眼看著楊目熙，麵上的神情沒有多的起伏，說出的話卻是一陣見血，“孩子想要鋼琴，想要小提琴，你這麼適合當媽媽，你能給他嗎？”
見她不言不語，藍曉走近一步。那高大身形的壓迫感，直逼而來，讓她呼吸微緊，下意識握緊了孩子的手。
“小鎮教育和城市教育之間的差別，不用我說，楊姐應該也很清楚。既然你覺得你當媽媽很合格，那麼，孩子教育這一塊，你做得如何？”
“你又能抽出多少時間來陪兒子？一個星期兩天？”他冷笑，“楊姐，這就是你所謂的合格的媽媽？”
他的咄咄逼人，讓楊目熙幾乎沒有招架之力。
但，如此占下風，她亦不甘心。
挺直背脊，她揚起小臉和他針鋒相對，“我無心和你爭吵。不過，在孩子麵前，請你把那些貴公子的驕奢之氣多少收斂一下。我不希望我兒子還這麼小，就被物質腐蝕。”
藍曉低笑。
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既然我有能力，為何不能給他更好的？僅僅因為你沒有能力給予他，所以也拒絕我給予的，楊姐，你這是什麼畸形心態？”
藍曉的每一句話，都有他的道理。
讓楊目熙根本就無從再反駁。
她忽然發現，站在這個男人麵前，她曾經為孩子做的所有付出一瞬間都顯得那麼渺小，那麼一文不值。
心裏，一時間溢出來的滿滿當當全是苦澀。以現在這樣的情況，未來，她怎麼站在法庭上和他對抗？
一時間，她不忍心看孩子，隻是忽然將他抱起，轉身就走。
走到廳內，抓過孩子的書包時，手腕驀地被人扯住。
“楊姐！”藍曉冷冷的叫她的名字。
他手掌寬厚有力，拽著她的手腕，隻需輕輕用力，她便掙紮不開。
“放手！”楊目熙甩了幾下，沒甩開，惱羞成怒，低頭想也沒想，一口就咬在他手背上。
貝齒，沾染著柔軟唇舌的濕熱感侵襲而來，藍曉一怔。那一瞬，竟然沒覺得痛，反而……
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在手背上一點點暈開，而後……
竄過全身。
說不出的熱。那種熱氣，不知道從哪開始，又蔓延到了哪裏，總之，讓他每一處都覺得酥麻。
良久，竟忘了抽回手。
楊目熙亦是後知後覺自己這樣的舉動有多不合適，晃過神來，鬆了口。
抬頭，對上他的眼。
他眸子微眯，眸光深邃，蒙著一層迷霧，叫楊目熙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緒。
隻是……
心，卻亂了。
腦海裏，一片渾渾噩噩。
低頭，他的手竟然還沒有鬆開。手背上，自己留下的齒痕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