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白天從來不來看媽咪,等到晚上凝凝睡著的時候才會出現,然後早上睜開眼來時,爹地已經早走了。
可是,凝凝從來不會問關於爹地的任何問題。
“凝凝,你和爹地不結婚了嗎?”
彥凝鼻尖一酸,幾乎要在孩子麵前落下淚來。
她抱緊孩子,“不結了。以後嘟嘟想要爸爸,凝凝一定再給你找一個。”
蒼晉曄再次到醫院的時候,空空如也的病房,讓他整個人如遭雷擊。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不容易,覺得今天彥凝的精神好了很多,想來和她把所有的話都講清楚,可是卻沒想到,等待他的竟然是這個場麵。
他懵了好久,才探手抓住一個剛剛好經過的護士,沒有激動,反而隻是灰敗的開口:“這間病房的病人是不是已經辦了出院手續?”
“是這樣沒錯。病人還沒辦法出院,左手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可是不管醫生怎麼勸,都不聽。那我們隻好給她辦了出院手續了。”
他微微閉了閉眼,壓抑住胸口激蕩的情緒,好一會,睜開眼來,才盡量平靜的問:“隔壁病房的病人也一起出院了?”
“嗯,也走了。”護士點頭。
護士的話才落,蒼晉曄轉身衝出病房,開著車往彥凝住的寓所開去。
寓所的門,是開著的。
他眸子一亮,一步跨進去,裏麵的場景卻讓他隻覺得一桶涼水從頭澆灌而下。
沒有彥凝的蹤影,也沒有孩子稚嫩的童音。
有的,隻是蘇墨和她的助理蹲在地上收拾的身影……
她走了……
嘟嘟,也走了。
這一次,是走出了他的生命……
沒有留戀,沒有要聽他的解釋,走得不聲不響。
高大的身子僵立在牆壁邊,涼涼的感覺,有些刺骨,此刻他卻全然無所察。
“你來晚了。”蘇墨抬起頭來,發現立在門邊,臉色有些木然的他。
他神思晃了晃,很艱難的才從唇間擠出三個字,“我知道。”
“他們……去哪了?”蘇墨一定很清楚的。
蘇墨站起身來,眼神有些冷的看著他,“她沒和我說,不過,我即使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那雙風情美麗的眸子染著對受委屈的好友的憤憤不平,“我剛剛看了凝凝留下的信,才知道你竟然對她做了這麼可惡的事!你真是太殘忍,太可怕了!竟然可以這麼利用凝凝對你的這片無私純真的愛!我希望你一輩子都找不到她,找不到你兒子!”
她尖銳的指責,蒼晉曄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聽進去。
他隻是閉了閉眼,抿著唇,一語不發的靠在牆壁上,眉心間全是痛苦和懊悔。
蕭條、落寞的樣子,讓蘇墨也不由得懷疑,這其中到底會不會隻是場誤會,還是這個男人一直到現在還在演戲?
緘默了好一會,他才終於有了反應,拿出手機打電話,聲色暗啞:“幫我連字旗律師事務所……”
彥凝帶著孩子消失了。
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一瞬間從世界蒸發了一般。
整整兩個月。
字旗事務所,找不到她。機票、火車票、就連船票,也統統找不到她的訊息。
蒼晉曄坐在酒吧的吧台上,不斷的灌著那一杯杯烈酒。酒像火燒一樣下了肚,他胸腔裏卻還是涼颼颼,空蕩蕩的,仿佛心裏最重要的東西,被瞬間掏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