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的手扣了扣頭頂的牛仔帽,揚起脖子朝著麵前的三樓看了一眼,這才看到他鼻子上麵還架著一副黑超,他薄唇抿了抿,這才問:“醫生怎麼說的?”
“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礙,身體的狀況也非常好。”男人回答地十分謹慎,“當時那樣的情況之下,她卻可以逃生,幸虧她的動作很敏捷,不過因為爆炸的衝擊力,讓她不小心碰到了後腦,所以才會有失憶,但是不確定是永久性失憶還是短暫失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關於自己的一切,她似乎都很迷茫。”
男人挑了挑眉,將臉上的墨鏡直接取下,一雙銳利的黑瞳在陽光下微微眯著,泛著的流光複雜難辨,“我進去看她,你讓人守在四周圍,記住我說的話,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是!”
其實這是一棟很小的樓房,外麵看起來似乎是有些陳舊,不過裏麵的裝修卻相當的考究,一進.入大門會讓人有一種別有洞天的感覺。所有的家具都非常有當地的特色。
房間的窗簾並沒有拉起來,有個小小的身子蜷縮在窗口的一角,從這個角度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那邊走過來的兩個男人。
她看著那個男人走進來,然後起身,跳上了床,靠坐在床頭,直到房間的門鎖忽然哢嚓一聲,她才轉過臉去,看著房門口站著的男人,眼底卻是一片平靜。
她隻皺了皺眉打量著門口的男人,然後一言不發地等著他進來,這才冷淡地掃了一眼過去,開口問:“我認識你麼?”
男人看著床上的人,看著她如此冷靜地問自己,是否彼此認識的時候,午後清冷的陽光穿透玻璃,在她的周圍留下若隱若現的光束。
微塵在飛舞,而他的思緒卻似乎凝固住,連話都忘記說了。
認識?
不認識?
很多年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他會站在她的床邊,聽她這麼冷靜地問自己,我認識你麼?
大概是長時間沒有等到門口男人的回應,床上的人又問:“為什麼不回答?我認識你?”
男人回過神來,這才輕輕地將門關上,俊朗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就算我說認識你,你應該也不記得我了對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如我們現在重新來認識一次不是更好?你隻要記住我不會傷害你,是我救了你,就夠了!”
床上的人問:“那你是誰?”
男人依舊是溫文爾雅的笑,“那你還記得你是誰麼?”
她略一挑眉,說:“我想了一個月,但是我都想不起來,我隻記得好像有人一直都在跟我說……”
她忽然頓時,有些迷茫地皺眉,男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說什麼?你記起什麼了麼?”
“沒有。”隔著幾步距離,她的眼神掃過他,陌生而冰冷。很難想象她這樣年紀的人,可以有這樣的眼神,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即使是對著自己笑,眼底深處卻有一種讓人難以靠近的疏遠。
到底是花了多少時間,才可以打開她的心門,讓自己住進去?
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那麼諷刺。
有些東西,就是鐵錚錚的事實,無法改變,有些感覺,不管你花多少時間去經營,卻培養,還是抵不過所謂親情血緣……
“你剛才說你想起了一些什麼?是不是之前有人對你說過什麼你一直都隱約記得?”他靠近她的床,頭頂的牛仔帽拿下來捏在手中,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平靜地說:“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你發生意外的時候,是我救的你。你應該知道,如果我要傷害你,不會把你留在這裏。”
“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隻是記起有人一直都在我的耳邊說,叫我不要死。”她神色淡漠。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兩眼,這才聳聳肩,挑眉道:“你是不是對所有的人都不太友善?”
“這裏有很多人麼?”
“恩哼,每天給你檢查身體的醫生,給你送吃的阿姨,包括那些守在門口的保鏢。”
“我不認識他們。”
“可是你以前真的認識我。而且我們的關係還很不錯。”男人眯著眼睛笑得很是和善,頓了頓,又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她似乎不是太感興趣的樣子,不過潛意識裏有一種做人最基本的修養和禮貌促使她下意識地隨口應了一句,“什麼秘密?”
“其實你笑起來的樣子特別的甜美可愛。”他慢慢坐起來,將手中的帽子放在邊上,從衣服的口袋裏麵摸出一張相片,遞給她,“我知道你對我肯定會覺得很奇怪,不過你看看這個,這是你以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