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蘇安河看了眼手機屏幕,和黎美景解釋了一句,出了病房。
沒有立刻接通電話,他疾步走到了走廊盡頭,然後把手機放到耳邊:“什麼事?”
“蘇總,黎小姐的所有資料都發到您郵箱了,另外,顧廷期在找她。”
眼底閃過流光,看來顧家對這個兒媳婦還是在意的,不過……思緒一轉,他吩咐道:“暫時不要讓顧家查到她的行蹤。”
掛了電話後,蘇安河沒有立刻回病房,而是站在過道的窗邊,眺望著遠方。
目光深沉,仿佛蒙上了一層雲霧,哪裏還有半分如水的溫柔。
醫院門口,車輛來往,川流不息。
120的急救聲由遠及近,然後一群人抬著擔架從後車位下來,迅速送進搶救室。
他便那樣望著,直到再也看不見,幾年前,他最在乎的那個人,也是被這樣推進醫院。
可是最後——
眸子裏恨意一閃,他轉身,皺著眉頭往回走。
這醫院的消毒水味,是真的令人討厭。
蘇安河眉間的褶皺更緊,到了病房門口才鬆開。
黎美景吃了早餐後,就取了本雜誌來看。
隻是剛翻到第二頁,就看到了顧廷期那張熟悉而英俊的臉。
怎麼哪都能看到他,黎美景頓時沒了翻下去的欲望,將雜誌丟開,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聲響。
她下意識緊張的望向門口,看到開門的蘇安河,暗自舒了口氣。
雖然暫時逃離了顧家,但她心裏其實一直擔心他們會找過來。
蘇安河回到床邊坐下,語氣關切的問她:“吃飽了嗎?”
黎美景笑著點點頭,然後便埋首,安靜的低著盯著被褥。
蘇安河知道她因為身體的殘缺,性格內斂,所以主動找話題和她交流。
“最近我發現了一家特別棒的日本料理,等你好些了,我請你。”
蘇安河已經幫了自己那麼多,黎美景不想再給他添麻煩,連忙擺手。
“你不喜歡日本料理?”蘇安河其實明白她的意思,卻故意這麼問。
黎美景又擺了擺手,怕他繼續誤會她的意思,指了指自己,又比劃了幾下,總之就是和他解釋,她其實對吃的沒有太多要求,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蘇安河輕輕一笑,抬起手來對著張開五指,揮揮手,然後又點頭。
眸子頓時雪亮,黎美景直直的盯著她,比劃道:“你會手語?”
蘇安河搖搖頭,:“昨天晚上回家在網上學了幾句,還不太熟練,以後我再多學點。”
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為她去學啞語,就算是她的家人。
眼前認識不過幾十個小時的陌生人,卻願意為了她學習,心裏怎麼可能不感動。
“讓你見笑了。”蘇安河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
黎美景扯了扯他衣袖,指了自己,又指了指他。
“我們?”蘇安河疑惑的問。
黎美景對他豎起大拇指,然後又指著她的嘴,盯著他看。
蘇安河很聰明,腦海裏靈光一閃,問她:“你要教我學啞語?”
狠狠點頭,她逃出來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帶,教他啞語也算是還他的人情。
“好啊,有你這麼好的老師,相信我會進步神速。”
毫不吝惜的誇讚她,爾後,蘇安河又和她講了一些趣事,但因為黎美景不能說話,大多時候都是他說,她偶爾點點頭,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