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點頭，跟著李伯去了書房。
顧啟山見蘇葉進來，指了指一旁的沙發，“坐下吧，回到這裏，還習慣嗎？”
“習慣，謝謝外公。”蘇葉坐下，十分局促的樣子，“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顧啟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媽媽住院的事情，你知道了吧？等會兒，你跟我去看看她吧。”
蘇葉僵住，她的母親是因為她才臥床五年。
蘇葉很怕，怕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媽媽。那是她犯下的錯，若不是因為她，媽媽一定會一切幸福。
許久之後，她再次開口，“外公，我想去上學。”
她知道，老爺子之前不讓她見母親，非得親自跟她說，無非就是想讓她內疚，一遍遍提醒母親躺在那裏的原因。
也許，她的體麵離開對大家都是一個好的選擇。
顧啟山聞言，神色略微一頓，隨即點了點頭：“是啊，是應該去讀書。如果不去讀書，那你這輩子就真的毀了。明天，就讓淩陌帶你去學校吧。”
吃過晚飯，顧淩陌帶著蘇葉和顧啟山到了醫院。
蘇葉站在病房門前，卻始終不敢走進去。裏麵躺著的是她的媽媽，也是她犯下最大的錯。
見她猶豫，顧啟山上前道：“進去吧，你媽媽最疼愛你。知道你現在回來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蘇葉點頭，顫巍巍的打開了房門。
病房充斥著酒精的味道，看著病床上插著各種管子，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的人，一瞬間，蘇葉淚如雨下。
“媽媽，”她顫抖著握住母親消瘦的手，緊緊放在臉頰旁，“我回來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這麼任性。求求你，醒過來好嗎？”
“……”床上的人悄無聲息。
“以後我再不惹你生氣了，我們跟爸爸一起回家……”
“哼！”
一聲冷哼打斷了蘇葉的話，回頭看去，隻見顧啟山敲著拐杖，憤怒的渾身顫抖，“以後，不許提你那個混賬父親！”
“……”蘇葉頓住，滿臉淚痕的看向顧啟山，“外公，我爸爸他……”
“我說了，不許提他！”顧啟山氣的不住地用拐杖敲打地麵，眼看著像是出氣多進氣少一般。
一直等在門口的顧淩陌聽見動靜急忙衝了進來，扶住了直翻白眼的老爺子，瞪著一旁的蘇葉，“你對老爺子做了什麼！”
蘇葉空洞的目光移向顧淩陌，“顧淩陌，你告訴我，我爸爸呢？”
顧淩陌也是一愣，看著自己懷中喘息越來越厲害的老爺子，他將老爺子背在背上，在離開房間的時候，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跑了，跟別的女人跑了！”
“砰！”
房門被關響，像是敲在蘇葉的心上，她不禁渾身一震！
“跟，別的女人，跑了？”
蘇葉喃喃念了幾遍才反應過來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在機械的回頭看向病床上的人時，臉上卻綻放出了笑容，“媽媽，你看，你一生病，他們都欺負我，現在還騙我說，爸爸……”蘇葉哽咽，到底不能對自己的母親說出這般殘忍的話，淚水擰成線的往下流，“媽媽，你快點好起來，爸爸肯定跟我一樣是被他們冤枉的。你快好起來，我們一起找到爸爸。”
淚水再也繃不住，蘇葉攥緊病床上母親的手，失聲痛哭。
可是，她沒有看見的是，病床上母親的眼角也淌下了一滴淚，順著鬢角，消失在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