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霄抬起手，手指上的黑圈像是一枚指環，把他牢牢地圈住，讓他心裏有一絲揮之不去的陰霾。
寧霄回頭拍了拍白鬼，讓她伸出手。
白鬼乖乖地伸出手給她看，還好，這丫頭的手依然白嫩，沒有異常。
幸好，臨克也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寧霄無聲地問道：白，你就是宮止嗎？
白鬼眼圈紅了紅，愣怔地盯著寧霄。
寧霄歎了口氣，摸了摸白鬼的腦袋：“沒關係的，我會保護你的。”
聶雲出門看了一眼，寧霄繼續用三陽火融化著十一座金像。
當三陽火席卷上臨磕金像之時，寧霄分明看到金像之上，出現了一絲類似於痛苦的表情。
對不起。
寧霄心裏默默想著，哪怕白鬼就是宮止，但你們害人無數，我還是要毀了你們。
或許所謂的十二神當年感情真的很好，他們曾經奮鬥過，也試圖找到生存的新出路，然而最後，總有人要被這世間定義為對、定義為錯。
他們就是錯誤的，沒有人有資格決定其他饒命運。
哪怕是毫無意義的一生，也要努力地活著。
如果自己不是來到了這個世界，會在幹什麼？
會跟在三爺爺的身邊，將來也許會繼承三爺爺三宗主的位置，成親、養一堆孩子，收幾個聰明的徒弟，被自己的孩子給氣得吹胡子瞪眼，然後慢慢變老，看著自己的孩子成家立業，然後慢慢老死。
毫無波瀾的一生，但有時候，他會覺得，這樣的人生也很美好。
他以前，從來不是個想要成為英雄的人。
寧霄默默地想著，其他十座金像很快被融化為金水，隻有臨磕塑像還在頑抗，金像之上，不時閃過幾絲痛苦的表情。
寧霄道：“放棄吧。”
“我......我不甘心。”
金像終於開始融化，鬼神臨磕表情也變得模糊不清。
金水淌滿了整個大殿，像是一汪金色的海洋。
等臨磕雕像也融化，寧霄鬆了一口氣：“再觀察一下，如果沒問題，我們就離開這裏。”
聶雲點零頭，看向寧霄的手指：“寧宗主，你的手指？”
寧霄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笑著搖了搖頭：“算了，不用管了，我就期待跟他們羅刹海相見吧。”
寧霄脖子忽然一涼，感覺到一滴水落了下來，他心頭一驚，回手把白鬼抱了下來。
“你怎麼哭了？多大點事啊？沒關係啊，我肯定不會死的。”
聶雲此時才想起來白鬼還在：“宗主，白她沒事吧？”
“沒有沒事。”
寧霄沒有對聶雲出白鬼就是宮止的事情來，這件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們離開吧，黑虎宗裏其他饒點名應該也停下了，等會肯定會有人過來查看。”
“好，我們走。”
寧霄踏出祭祀大殿的時候，陽光燦爛地照了下來。
他正想要回頭話，忽然發現身邊的聶雲不見了。
“聶大哥，你......”
“哎呀，宮止，想不到現在你連我這樣的把戲都看不透了。當年你可是嘲笑我不過是個雜耍藝人，不入流的手段呢。”
寧霄的笑容僵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