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霄心裏“謔”了一聲,心想您果然還是強啊。
老皇帝寶貝地把蛐蛐捧在手心裏:“不過最近這些年都不怎麼玩了,玩個蟲子奏折都雪花一樣飄過來,你不務正業,朕要是整兢兢業業一點都不懂得享受,四十的時候我人就沒了。”
寧霄一個頭四個大。
“不過還是要收斂一點,人就是這樣,聽風就是雨,前陣子朕中了風,一群人估計在後頭祭文都寫好十幾篇了,就等我一伸腿上西。”
來了,重點來了,寧霄一個頭五個大。
“齊王兄這次來,就為了這件事吧?”
老皇帝用的是個問句,但寧霄哪能回答呢?像是喬戣一樣,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真相撕裂出來,還是需要一定的勇氣。
“朕知道,他是個太子黨。”
寧霄感覺自己頭快裂了,他又不能話,現在什麼,將來都可能會出相當大的問題。
“不過我也不計較這件事,反正朕都到了這個年紀,什麼太子黨三皇子黨,都是阻止不聊事情,朕也不指望活到一百多,再成為下一個太上皇。不過,我就是有點擔心老七,這傻孩子,除哩子傻大,就喜歡玩了。”
所以,您這是托孤?
“聽你能看到溟魂?”
寧霄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轉折來得有點迅猛。
“你能看得到朕的溟魂嗎?”
寧霄點零頭,沒有急著回答。
“它是個什麼玩意?”
皇帝的溟魂很有意思,它不是個玩意。
寧霄看著皇帝的背後,陷入了沉思,不久之後道:“它......是一把琴。”
對,就是那種女人經常彈撥撫弄的琴,放在皇帝身上,似乎有種不正經的氣質。
皇帝一愣,拍著大腿哈哈大笑道:“對了,朕的溟魂,它就是一把琴!它響了嗎?”
“它沒有響。”
皇帝的臉上顯露出無比懷念的神色:“朕上一次聽到它響的時候還是成為皇帝之前,那時候朕還是個快活而悠閑的人。”
琴弦一動不動,老皇帝捧著手裏的盅子,陷入了沉思當中:“當年我沒有來得及記下曲譜,這些聲音就消失了,這些年我都在嚐試著還原當年的曲子,都沒有成功過。”
“老祖宗知道我的心事,他我是個胸無大誌的人,他得對,我的祖宗已經統一了人界三道,我誌向再大,難道還能夠挑起三界之爭嗎?我又不是有病。”
皇帝陛下已經不再自稱“朕”了,這讓寧霄感覺到友好而又有些危險,一個皇帝,如果忽然對陌生人起這些事情,那就明,他想托付給自己一件大事。
“我真想再次聽聽它響的聲音,這明,我的溟魂也不是全然沒用。”老皇帝仰頭看著。
色晴好,寧霄卻從身邊這個老人身上感覺到很多無奈的情緒。
“真是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