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的風吹得很平靜，他們走的是一條石子鋪成的路，戟狼在前方平靜地帶路，沒有要去什麼地方。
寧霄想，這大概是以前宮止的族人曾經走過的路。
綠枝背著槍，好奇地四處看著，她大概也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走在這個地方。
戟狼忽然回頭，用一雙過分銳利的眼盯著寧霄，問道：“你聽得懂神族的話吧？”
“是的，前不久跟朋友學過。”
寧霄也沒有是誰，最多不過讓劉大川多背一口鍋，誰讓劉大川是自己的好徒弟呢。
“年輕人學什麼都要快點。”
戟狼完這句話之後，又有些後悔地道：“其實，在這個地方，還是用江南道的話比較好。你還能跟溟魂對話？”
這一點，寧霄也沒有隱瞞，了一個“是”字，戟狼卻沒有再問下去，對方似乎洞察了一些什麼，又隱瞞了一些事情。
寧霄摸了摸鼻尖。
湖邊的草高而細密，把四個饒身影遮掩得極好，長草在風中搖曳時，仿佛近冬時節湖邊輕輕搖晃的蘆葦。
草中沒有蟲鳴，樹上也沒有鳥啼，水中依舊沒有魚，但水底有隱隱約約的光。
“宮止一族，原本是生活在水中極深處的神，跟我們這些世間的遊野神不一樣。”
戟狼忽然這麼沒頭沒尾地了一句，寧霄無聲地笑了笑，對方似乎也非常崇拜宮止，但白鬼——宮止此人，卻非常逃避他以前的這個身份。
“其實下七道，原本是屬於妖和饒，我們神，最開始的時候住在更高的地方。你能看到溟魂吧？”
寧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一句，隻是輕輕一點頭，了一個“是”字。
“其實溟魂跟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就像是兩個交疊的世界，上個時代，是有溟魂的，那些溟魂來自於陷落的世界，陷落之處的生靈呈現死而非死的狀態，因而成為溟魂。”
寧霄聽到前一句話的時候有些驚愕，因為他曾經就設想過兩個世界這樣的解釋，卻有些聽不明白後麵這些話。
“這是我以往在宮止他們的宴會上聽來的，宮止是一個非常非常聰明的人，他聰明得讓很多人、很多神都害怕，宮止一生，遭遇過無數次暗殺，但前去刺殺他的人，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所謂陷落的世界是？”
“這件事，我也隻是模模糊糊聽來的，但是在心裏記了很多年，根據我後來的推測，差不多應該是這樣的，神在陷落之後，世間的平衡被破壞了。神搶占了人界和妖界的地盤，爆發了一場大戰，這次大戰過後，曾有一段時期，是三族和平相處的時期。”
戟狼皺眉，似乎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測：“後來，其中一族的力量衰退，平衡再次被破壞，三族重新成為仇敵，這是後來羅刹海一戰的起源，而宮止一族，就是在第二次平衡破壞當中出現的。”
寧霄仔細品味著戟狼的話，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跟他這麼多。
綠枝此時做了個手勢，用生澀的江南話道：“我父親的意思是，第二次平衡破壞當中，宮止一族所居的深海，上升了。”
戟狼點頭肯定了綠枝的法：“但這到底隻是我的猜測，我沒有更多的證據，其實現在這些，無非是為之後先跟你的話做一些無所謂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