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霄沉默下來,仔細地想著這過去的一夜當中,戟狼所的事情。
他不會真地以為這個老人真的隻是想個故事而已,否則戟狼也不會在離開十二神之後,仍能夠在神族爬到城主的位置。
寧霄摸了摸鼻尖,清晨的風有些發涼。
“世間眾生的命運,像是河流一樣交彙,然後走向歸途。”飛垂首看著綠枝,“世人總以為神無所不能,其實,並非如此,神也看不到自己的命運。”
“總要信點什麼,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寧霄道,“我想去問問劉大川。”
“很危險。”飛道,“如果宮止當年是被他鼓動,那麼......”
寧霄低頭看了一眼白鬼:“宮止,他也沒有反對。”
飛沉默了一會,道:“這樣一來,他可能會離開淩雲宗,這些人,總是不喜歡自己的身份被人發現,你還有需要他的地方。”
寧霄摸了摸鼻尖,白鬼搖頭,無聲道:再等等。
“他沒有出所有事情吧?至少在我看來,這些事不足以成為他為宮止複仇的理由。”
“他的哥哥是被逼著去羅刹海的,為了證明自己這一族,確實是站在神族這一邊......他的哥哥臨走前打傷了他的腿,逼他留在家裏。”
飛低頭整理了一下裙角:“除了這些,神族的某些家族,似乎還對宮止做過什麼事情,導致十二神的人損失慘重。”
寧霄皺著眉輕輕點零頭,白鬼也閉上了眼,像是睡著了。
寧霄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開口:“我其實想,請問一下,作為溟魂活著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飛看著寧霄,眼中帶著一點笑意:“如果非要什麼感覺......或許宮止正是通過這種方法,把我們變成了真正的神,我們不吃不睡,再也沒有疲憊的感覺,沒有實體,卻又在某種意義上,真實存在。”
“這麼多年,我像是在守護著綠枝,又像是在依賴她而活,但我自己畢竟已經死過一次了,就算很喜歡這個女孩,也無法像是活著一樣感同身受。但比起活著的時候,心裏的貪嗔之念都已經少了很多。”
“這在宮止看來,才是真正的神吧?公正的、無私的、無法真正幹預人世,卻又存在,滿足饒幻想。”
寧霄問道:“所以宮止當年......是在造神嗎?”
白鬼睜開了眼睛,道:當然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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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鳥經過半日的跋涉,停在了劍塚附近,寧霄看著鳥背上的綠枝,低聲叮囑了白鬼一聲,獨自離開了劍塚。
劍塚當中的溟魂們慢吞吞靠上來,看著這碩大的綠鳥和綠鳥背上的少女。
“是神族?”
順章粗聲罵了一句:“寧霄的心上人竟然是他娘的一個神族的女孩?”
飛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綠枝的父親,是宮止大饒追隨者,如今也是。”
順章長大了嘴呆愣住,很久都不出一句話來,過了一會,他激動地問道:“還有人活著?”
“當然。”
順章激動地要撲過去抱住飛,飛輕輕一旋,皺著眉頭閃開了。
順章不好意思地摸著腦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下十二神麾下大將,順章!你也是十二神當中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