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狼寫完之後,抖了抖那一疊紙,往空中一揚,金紅色的紙變成了一團紅色的鳥,擁擠著從窗中飛了出去。
窗口炸開一團火花,紅色的鳥像是一根延燒千裏的線飛向了昕羅城和各個方向。
戟狼換回了盔甲,漢川已經帶著乞丐離開了。
帝都依舊繁華,城裏的人還像是往日一樣,維持著愚蠢的真。
他們當中大部分,不,絕大部分人根本不會知道簷鏡道的事,或許幾百年後,這裏的人會興致勃勃地去簷鏡道的附近走一圈,再提起當年,也就是這一年,簷鏡道忽然無故被毀。
有的人會感慨一句唏噓一句,卻也沒有多少人會在意。
城中巡守的侍衛們扛著花哨又沒有多大作用的武器,走在城內的大街巷當鄭
他們見了戟狼,躬身行禮,戟狼轉了幾個彎,回到了家裏。
這是他的老家,羅刹海一戰當中,他的家族也衰朽了,他成為昕羅城的城主之後,家裏有了複心跡象,隻不過礙於他曾經的身份,整個家族仍舊十分低調。
千餘歲的老人坐在椅子上,銀色的發絲一根根貼在頭皮上,看上去十分精神。
“綠枝沒有跟你回來嗎?”
“她還在江南道。”
老饒麵前燃著一個銅香爐,上忽然有一隻紅鳥撞下來,鑽到了香爐裏,香爐原本不規則的煙在紅鳥一撞之後,也變成了鳥的形狀。
鳥狀的煙霧炸開,又變成了一個月亮一樣的彎,煙霧很快消散了,又散漫地徜徉在空氣中,一切都十分祥和。
戟狼立在一旁:“簷鏡道是怎麼回事?”
“三個月前的事情了。”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你做不了什麼。”老人拄著自己的龍頭拐杖,眯著一隻眼,看著高處的露台。
“就這麼看著他們死?”
“沒辦法的事情,神王要殺人,難道還要通知我們?”
“他沒有理由這麼做,簷鏡道早已經廢了,還是他早就知道了消息?”
“你指的消息是?”
戟狼看了一眼香爐,一言不發。
“我想,不至於,他在江南道的人不比你的多。——他暴露了嗎?”
“沒有,他不想承認。”
老人拿起一顆棗扔進嘴裏:“瞞著吧。簷鏡道的事情......土神正在籌劃在簷鏡道建點什麼?”
戟狼看了看手指:“我們那頭神王,準備把露台遷往簷鏡道?他不會覺得害怕?哪裏來的勇氣?”
老人搖頭:“他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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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頭獸的人頭嚼著金燦燦的穗子,像是一隻羊,隨後,這個頭的瞳孔像是墨汁一樣彌漫開,變成了方形。
人頭翻了個白眼,定定地看著神王。
獅子的那頭打了個嗬欠,用一個男孩的聲音道:“今善良的人不在。”
神王肥胖的身軀像是山一樣壓在椅子上,又拿起一塊肉丟給獅子。
獅子張口,身體也跟著一跳,咬住了肉,人頭因為獅子頭的動作,嘴裏的金穗子掉下幾根來。
隨後,這兩顆頭撕咬在了一起。
神王目光呆滯地看著這兩顆頭咬在一起,開始發起呆來。
臉上有兩團紅暈的宦官把銀鳥拿了進來,細聲細氣地道:“外麵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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