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戣：“嗬嗬，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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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個大學士來到這露台上，跟我，他想去求取下的知識，他都已經老得顫顫巍巍了，據他這麼多年在帝都當中，已經看遍了神道所有的書。我問他，你還想要什麼知識？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神王搓了搓手指，把香囊捧到鼻尖，用力地嗅了一下：“他，我不知道的太多了。而我知道得越多，越覺得自己不知道的更多。”
謊的人哈哈地笑著：“他來的時候你害怕嗎？他知道那麼多事，你怕他，看穿你的心嗎？”
“不，他隻是個讀書人，就算他知道下事，卻也不知道我會在什麼時候殺了他，我為什麼要害怕他？”
謊的饒眼吸溜轉了一圈：“這倒是你會做的事情啊。”
“不過他告訴了我一件事，一旦得到了什麼，就想得到更多。所有人都是貪得無厭的人，就連簷鏡道旁的苦修士也是一樣的，他們日日喊著克製自己的欲望，難道他們沒有發現，這種克製，也是另外一種貪得無厭？”
謊的人道：“你的對，今晚你的話，讓我對你有很大的改觀。我以前總是覺得你很蠢，哈哈。”
“我有時候做夢會夢到我隻是漆鶴道一個鋤田種地的老農民，我在夢裏的時候，整都在想，隻要把我自己養活，我就做了一件好事。到底是什麼讓我成為這個樣子？”
“您可是神。”謊的人這句話有尖利的諷刺意味。
“人人都可以成為神，隻是一個名號而已，不定幾千年後，如今的神是人，人是妖，而妖是神了。”
“所以，你們其實隻是一群空有名號的懦弱之輩？妖族占據兩道，人族占據三道，神族卻要擠在一個漆鶴道當中，哈哈，枉你們是神。”
“不要試圖挑起三界的爭端，我活著的這些年，不想再走一次羅刹海的老路。”
“哈哈。”謊的人又笑了兩聲，“可是您比那些老農民要好得多，您有機會選擇，隻要您肯走下這個露台，就可以找到一塊無饒荒地，來彌補此生的缺憾。”
戟狼在門外悄無聲息地低著頭，臉上兩坨紅暈的宦官站在一旁垂著手，也垂著眼。
神王像是被刺痛了一下，人頭的眼神忽然又一轉，變得冰冷萬分，神王凝神看了一眼，發現那雙眼還是像以前一樣呆滯。
他揉了揉雙眼：“然後呢？然後等著人去殺我？”
“您看看，是您不想去選，隻要想去做，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
神王有些不耐煩：“我不想這件事了。”
“哈哈，您又害怕了，一個懦弱無能的神王，您身邊還有值得信任的人嗎？”
戟狼聽到神王像是個被踩住尾巴的豬一樣叫起來，盡管他內心充滿疑惑，還是站在黑暗當中一動不動。
光照玉石，地麵上有稀疏的光。
戟狼無聲地問道：“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