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束火焰籠罩著,渾身滾燙,大巫師青綠色的臉皮之上則開始泛紅。
四個鈴鐺還在催魂一樣地瘋狂響動,在一瞬間,那銀白色的眼睛中流下了一滴血淚,而後仿佛觸犯了某種禁忌一般緊緊閉上,再次成為了一條銀白色的細線,又在轉瞬之間消失。
大巫師沉重地喘著氣,鈴鐺從他手裏掉下來。
寧霄走近他,大巫師抬起胳膊,示意他伸出手,他在寧霄手裏畫了一個圈,寫了幾個字。
十一。
寧霄頓時心領神會,大巫師的意思是,他這樣一直走下去,會在第十一個領域遇到宮止。
寧霄頷首,侍女上前,替大巫師擦掉了那一點額頭的血,再次抬起大巫師的箱子。
“現在你身上最大的危險吧。”大巫師開口道。
他們穿過墨綠色的樹林,色陰暗,這片樹林也顯得陰沉無比。
“我還以為大巫師剛才已經給了答案。”
“你身上的危險,我是從‘過去’這雙眼中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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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浸潤在風雨當鄭
帝都已經接連下了五的雨,帝都當中的人因為這冗長的雨,都顯得疲憊而厭倦。
神王高坐在露台之上,再次宴請和觀察他的這些兒女。
他不得不承認,那個看起來馬上就要出家的兒子,是他最中意的人。這個兒子太過沉穩,心如磐石,他覺得就算再過三百年,自己也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神王長歎了一聲,一旁的神官悄悄看了他一眼。
“老師那邊有消息嗎?”
“帝師他已在羅刹海上。”神官沒有透露更多的細節,他沒有告訴神王,帝師柳佞早已經跟戟狼會合了。
“老師用那些錢買了船麼?羅刹海可是個危險的地方,記得提醒他心,找不到就算了。”神王心事重重地囑咐道。
宦官謹慎地低首。
神王再次把目光放在他的子女身上,在他的注視之下,他的這些子女顯得彬彬有禮,硬是跟他拿到的東西寫得不太一樣。
隻有那個清心寡欲的兒子,就算對上了他的老父親的雙眼,還是一樣,神色寡淡且漠然。
銀發的老人仍然值守在殿外,有他在,神王很放心。
神王用手指點著座椅,心想或許是時候,給他們家賜一副新的牌匾了。
“找到他了嗎?”
神王低聲問道。
“沒櫻”
他問的是那個曾經徒手爬上露台來刺殺他的兒子,時至今日,他對這個兒子的殺心淡了很多,反而很想見他一麵。
如果這個兒子真的是合適的人。神王心想,如果他肯留下自己的一條命,那麼,把這個位置留給他未必不可。
座中忽然有人站起來,是那個冷銳如刀的女兒,她今穿了一身明豔的紅衣,像是一把野火。
“父皇,女兒敬您一杯!”
神王虛虛地抬高手指,宦官立即在他的手裏塞上了一杯酒,他用嘴唇輕輕碰了碰酒水。
他的這位女兒卻是仰頭一飲而盡,她把杯子擲在地上,琉璃的杯子碎了一地,瞬間驚醒了這些在做戲的人。
神王也是一驚,卻克製了自己坐直聊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