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凝轉過半身來,焦信尖叫了一聲,又昏了過去,寧霄挑了挑眉頭,隻是摸了摸鼻尖,撐著雙臂向前看去。
此時的臨凝臉上盡是枯骨,白日被撐起來的華服,此時也緊貼在一身的骨骼之上。
“我雖然逃了,比鹿林幸運一點,也沒死,不過受這裏的影響,偶爾也會如此。”臨凝用大袖遮住臉,再把大袖放下來時,一切已經恢複如常,“帶著這樣一個膽的夥伴,又是為何,不怕他托你的後腿?因為你們宮姓一族生的博愛?”
“他也有話想問主神。”
臨凝眯了眯眼:“我這裏有一句話,也想要請你幫忙帶過去。”
“請。”
“你問問他們還記不記得,他們喝的酒,是由誰釀造的?”臨凝眼角泛笑,“多年之前,我還是一個隻會釀酒的女人,沒想到現在,我最為純熟的反而是殺饒技巧,我用這雙手,擰斷過很多饒脖子。”
寧霄默然,臨凝身上始終帶著一種危險的氣息,他想,大概還是盡快離開這裏比較好,這裏的人都差不多快瘋了。
“我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多年之前,我們很可笑,他們已經創造了元一,我們這些老家夥們,應該是時候功成身退了,為什麼要反抗呢?難道我們有資格成為造物者們的對手麼?”臨凝從袖中摸出一壺酒遞給寧霄。
“很多年前的酒了,放心,不是用人血釀造出來的。”
寧霄道了一聲謝,臨凝嗤笑了一聲:“我也懶得跟你繞彎子了,你對於我們來可能是個很好的選擇,我的真言獸想跟你離開簇,但我覺得你實在是太年輕了,我跟鹿林都是活了近萬年的老東西了,可是我們仍然沒有信心能勝過他們,你有什麼底牌?”
寧霄再次想到了宮相呈留下的東西。
慎之慎之。
寧霄默默想到,他決不能讓更多人知道宮相呈留下的那些符咒。
“我的......”寧霄斟酌了片刻,“我其中一位朋友,是曾經的、也是如今的元一。”
臨凝忽然挑起了眉頭:“元一......回來了?自從上次他們死後,主神跟他們的消息同時消失了。原來是降生在了他界嗎?”
“嗯,不過另一位元一,也快要回來了。對方是敵非友,另外還有龍族的後人,有一個名叫左汀稚的年輕人也準備回來,爭奪元一的位置。”
臨凝攏著寬大的衣袖,端莊地微笑:“所以你此次回來,是作為......元一的支持者嗎?”
寧霄搖頭。
“這麼,元一是作為你的支持者,來到簇?”
寧霄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臨凝抓住他的手腕,關節泛白,她眼中閃爍著熾烈的光,幽藍的色澤如同鬼火,寧霄皺眉想要抽回手,臨凝卻抓得更緊了。
“我可以不遺餘力地幫你,隻要你能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寧霄一言不發地望著她,臨凝忽然鬆開手,柔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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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罪之地當中,夜風如鬼哭嚎,池中的枯骨搖晃,發出哢哢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