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曉沉默了。
厲雲錚臨走時的話還猶言在耳,她還真的是寸步難行。
“聽我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照顧好自己,在打算別的。放眼整個H市裏,就隻有我這裏厲雲錚不會來,你可以先在這裏住下。”
安如曉抬起頭看蘇梅,她臉上的妝容依舊精致,可目光憐憫。
她的話很殘酷,但安如曉沒辦法否認,醉夢的確是厲雲錚最不可能來的地方了。
因為——安夢依死在這裏。
“我不會白住的,”安如曉說:“我可以做一些其他工作,打掃衛生,洗盤子,或者其他的,我都可以。”
蘇梅滿意道:“好,不過我有一種預感,現在你這麼堅定的不做.......遲早有一天你會來求我。”
蘇梅不虧是醉夢夜總會的老板,她的話不過一個月就應驗了。
這一天,安如曉正在後廚洗盤子,蘇梅就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我剛剛得到消息,你哥哥發了病,正在醫院搶救。”
安如曉急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安正秋迎麵就扇了她一個耳光,怒不可遏:“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嫁給厲雲錚也沒撈到錢!”
安如曉捂著半邊紅腫的臉頰,急道:“哥哥怎麼樣了?”
“你還好意思問你哥哥?”安正秋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要踢她:“錢呢?嗯?你不從厲家拿錢出來,我拿什麼給你哥哥買藥?”
“爸,你少賭一局,哥哥的藥就不會斷!”
啪——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那是我的錢,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憑什麼拿出來?”
“哥可是你的兒子啊!”
“等有了錢,我再找其他女人給我生兒子就是了,讓一個病秧子給我養老送終?”安正秋啐了一口,“搞不好比我還先一步去見閻王!”
他賭錢上了癮,多少年來都是如此,安如曉對這個父親已經絕望。
她爬起來去求醫生,能不能先給哥哥做手術,可醫生說是醫院的規定,他們很同情,但是也無能為力。
她想給厲奶奶打電話,可厲奶奶本身身體就不好,她也不想因為自己再連累她老人家。
走投無路的情況,還是撥給了蘇梅。
蘇梅一口答應下來:“我馬上到。”
哥哥的手術費花了大幾十萬,蘇梅刷了卡,安如曉跟護士一起把哥哥送進了手術室。
坐在外麵的凳子上,她終於下定了決心:“梅姐,請你教我。”
“教你什麼?”
“賺錢,”安如曉抬起頭來,目光堅定:“隻要不出賣身體,我都可以”
“你的臉.......”蘇梅皺了皺眉。
安如曉眼神一暗,在醉夢的那天晚上,那個變態的老男人把蠟油滴在她臉上,整個左臉被燙的紅腫可怖,這些日子沒怎麼處理,已經隱隱有些潰爛化膿,看上去十分可怖。
蘇梅殷紅的唇角勾起:“要做這一行,就得先改頭換麵。”
安如曉跟著蘇梅去了醫院的整容科室。
整容醫生跟蘇梅應該是老相識,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就直接帶了安如曉進了手術室。
一個星期後,紗布拆掉,安如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