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麼容易死。”陸驍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轉過頭對安如曉說：“再等我一陣子，最多年底，我帶你走。”
安如曉張了張嘴：“唐......”
“想吃糖我買給你。”厲雲錚打橫抱起她塞進了自己的銀灰色布加迪裏，發動了車子。
安全帶像是牢籠，將她死死的縛在座椅上。
她忘了，厲雲錚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角色，她就算是孫悟空，也難逃佛祖的五指山。
多麼可悲？
“去哪？”厲雲錚問她。
“有區別？”安如曉頭都沒抬，“哪裏沒有你就去哪。”
“除非你去外太空。”
“我還可以去死，天堂裏都是好人，魔鬼隻會下地獄。”
厲雲錚板了臉：“不要亂說話。”
安如曉淡淡道：“我沒有亂說話，你不要逼我。”
厲雲錚一夜沒睡，此時也有些疲憊，“隻要你乖乖在我身邊，我不會逼你。”
安如曉難得的抬起頭，“難道厲總愛上我了？這是我這二十八年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你變了，”厲雲錚說，“從前的你不會這樣豎起渾身的刺。”
“從前的安如曉早就死在了監獄裏。”
良久的沉默。
空氣都仿佛變得凝固。
厲雲錚說道：“先去醫院看看你哥哥吧，他跟我說起很多你們小時候的事情。”
安如曉沒有意見。
準確的來說，她現在去哪裏都沒有意見。
早晨的醫院一貫人滿為患，人來人往。
厲雲錚停好車，拉著安如曉往前走，卻不是往安輝病房的方向。
他解釋道：“兩人間不適合休息，我給你哥換了單人間，請了專人護理。”
“那他的藥......”
“目前還沒斷，”厲雲錚說，“以後要看你表現。”
還沒進病房，就聽到裏麵傳來幾個人說說笑笑的聲音。
安如曉停在病房門口，道：“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不勞煩厲總進去看我哥哥了。”
厲雲錚不滿：“我見不得人？”
“我隻想讓他安心養病。”
厲雲錚靜默了好一會，終究還是轉身離開了，隱怒著大步走著，撞倒了推著小推車的護士。
小護士顯然是認識厲雲錚了，驚叫一聲之後就不敢再多話，認命的跪在地上收拾著。
安如曉輕歎一聲，還是走過去幫她一起收拾。
“你是......”小護士忽然眼睛亮了亮：“你是厲總的小姨子吧？”
安如曉的手僵住了，隨即若無其事的把棉簽撿起來，放回小推車：“嗯。”
“你放心，你姐姐的手術很成功，沒什麼大礙的，”小護士好心的勸說：“你有空也勸勸你姐夫，昨天你姐姐一直給他打電話，他一個都不接，你姐姐特別難過呢。”
安如曉手上的活計不停，這個小護士熱心的讓她有些煩悶。
“女人啊，真是可憐，子宮切除了，以後都不能有孩子了，老公還不在身邊......”
“麻煩你好好照顧她，”安如曉把最後幾根針管放進小推車，站起來，“我......姐夫那邊，我會跟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