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曉的手腕被他緊緊的攥在掌心,汗水濡濕了兩人相觸的皮膚。
過了好久,厲雲錚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喉嚨口像是被鉛塊堵住,“安如曉,最後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是最後一次......”
聽著厲雲錚近乎於卑微的乞求,安如曉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從前的她,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厲雲錚能相信她說的話,哪怕他能有一絲疑慮,她都會拚盡了全力去留住這份婚姻。
可事到如今,她卻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道,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她跟厲雲錚的過往,一天一夜恐怕都說不完,個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而現在,她竟然已經失去了再那樣飛蛾撲火去愛一個人的勇氣。
“不必了,”安如曉清冷的話語像是給所有的過去都畫上一個句點,誰欠誰都已經不重要,就像一本沒有結局的小說,強行結了局,“厲雲錚,從今以後,我們一別兩寬,再也不見了。”
說罷,她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厲雲錚握的緊,安如曉用力猛,手腕上的皮膚頃刻間被紅了,被另一雙大手重新納入掌心。
陸驍的手幹燥溫暖,還帶著一層硬硬的繭,輕輕摩挲著她皮膚上的微紅,放在唇邊吹了吹:“說完了嗎?”
安如曉點點頭:“完了,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我們就走吧,”陸驍牽著她的手挽在自己的胳膊上,“厲總,我女朋友一直都是這麼善解人意,今天的事情既然她不打算追究,那我尊重她的意思,葬禮你們繼續,我們就先走了。”
陸驍剛帶著安如曉轉身,隻聽砰的一聲,殯儀館的門就被關上了。
小周帶著保鏢們將大門守了個嚴嚴實實。
陸驍提高了聲音:“厲總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既然來了,急著走做什麼,”厲雲錚不置可否,用眼神示意工作人員:“葬禮繼續。”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硬著頭皮將葬禮的步驟進行下去。
好在,葬禮隻剩下最後的幾個環節,很快就結束了。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率先溜之大吉,大門被重新打開,賓客們見狀不妙,也都紛紛離去。
館內,隻剩下三人麵對麵站著,連警察們都退了出去。
陸驍將安如曉護在身後,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幾個保鏢就想攔住我?”
“陸總的身手好我早有耳聞,我知道攔不住你,我隻要留下安如曉就夠了。”厲雲錚麵色冷峻,伸出手攤開在安如曉麵前:“安如曉,過來。”
陸驍怒極反笑:“你現在有什麼立場攔住她?她不欠你,更不欠你們厲家的!”
“我欠她的,”厲雲錚的聲音微微發沉,“我想用我的餘生還給她。”
陸驍怒道:“那你就放她走!”
“不可能,”厲雲錚神色堅決,“安如曉,我欠你的,我會一樣一樣全部都還給你,但是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放你離開我身邊。”
“嗬!”陸驍冷笑一聲:“你有什麼立場把安如曉困在身邊一輩子?!”
“因為我說得出,就做得到。”
“你這樣做對安如曉公平嗎?從頭到尾,你有為她想過一點嗎?”陸驍重重的踢了一腳身邊的沙發,連帶旁邊茶幾上的魚缸都被震的摔在了地上:“他媽的厲雲錚,老子跟你拚了!”
陸驍抄起手邊的一個凳子就往連雲錚身上砸去。
砰——
厲雲錚不躲不避,硬是咬著牙抗了下來,額頭上突然覺得有點溫熱,直到濃稠的鮮血從頭頂落下,順著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血液滲進了眼睛裏,他隻能眯著一隻眼,目不轉睛的看著一旁站著的安如曉。
“留下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