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蕊芬芳(1)(1 / 2)

等二哥寫完了《九九消寒圖》“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的最後一個筆畫,冬天已經過去,春天已經悄悄地來臨,屋前小河邊的兩棵老柳樹已經長出嫩嫩的綠芽。一陣微風吹來,柳枝隨著春風輕輕擺動,小河裏有一群鴨子,一邊搖著尾巴遊水,一邊低頭覓食。二哥蹲在柳樹旁邊,看見鴨群遊過,拿起小石子砸在水裏,嚇的小鴨子們紛紛逃竄,引得二哥哈哈大笑。山後的竹林裏已經有許多竹筍鑽出地麵,有時候我和二哥上山,就看到廚房裏的孫大娘和她的小孫子阿寶在挖竹筍,我們也跑過去幫忙。山上還有很多漂亮的野花,下午陽光很好的時候,我會拉著二哥陪我去采野花。

今天的野花開特別地非常燦爛,我采了一大把準備送給母親。我和二哥來到母親院子門口,卻發現院子裏很多傭人老媽子們忙碌著。祖母也來了,我們卻不知道怎麼回事,繡雲姨從房裏出來看到我們,她吩咐菊香帶我們出去玩,我拿著采來的野花,疑惑不解的跟著菊香出了院子。到了夜晚,奶媽帶我回房睡覺,我問她為何白天不讓我們見母親,奶媽開心的告訴我,我有了一個妹妹。

這幾日都是繡雲姨照顧著我和二哥,祖父為我們新換了一個教書先生,王先生除了給我們講授《弟子規》、《千家詩》、《論語》和《詩經》,空閑下來的時候,還給我們講曆史上的人物故事。例如:春秋戰國時期的屈原為國為民而投江的故事;宋朝的身背精忠報國四字的嶽飛,大敗金兵的故事;還有臨死不屈的文天祥,同時還給我們講了很多的小說故事,例如:三國演義,隋唐演義,西遊記,還有水滸傳等。每次先生講故事的時候,二哥聽的特別認真,每次講完,他還總是意猶未盡裏纏著先生給我們再講一個,這時候繡雲姨隻好擺好紙硯,拿祖父的毛竹板子嚇他,他才乖乖地坐在書桌前臨字。

過了一個多月,母親出了月子,我和二哥才到母親房裏請安。剛跨進院子,遠遠地看到窗台上放置的紫砂盆裏養著一株蘭花,蘭葉清翠欲滴、花朵素靜整潔,雖未靠近,卻可以聞到一陣馨香撲鼻而來。進了房門,屋裏非常暖和,母親斜倚在雕花床榻上,懷裏還抱著一個繈褓,我和二哥湊近母親跟前,看見繈褓裏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睜著烏黑的眼睛盯著我們。母親看我們過來,將懷裏的小娃娃交給了站在一旁的奶媽。我迫不及待的撲進母親的懷裏撒嬌,一個多月沒有膩在母親懷裏,很想念母親身上的熟悉的香味。二哥卻對奶媽懷裏的小娃娃很感興趣,一邊用手摸著小娃娃的臉蛋,一邊詢問母親:“娘,這個小娃娃是男是女啊?有沒有起名字呢?”

母親微笑道:“柏兒,你多了一個妹妹,你祖父已經為她起了名字,叫藍蘭。”

二哥輕輕逗著妹妹,小娃娃朝二哥咯咯地笑起來,二哥看著她,也跟著開心的笑起來了。二哥又道:“小妹妹長的真好看,名字也好聽,等她長大了,讓她陪著我去後山抓鳥,我給她摘果子吃。”

我從母親懷裏起來,嘟著嘴朝二哥說道:“那我呢?”

二哥看著我很認真地對我說:“我也給你摘果子吃,也讓你陪我抓鳥。”

聽到我和二哥的對話,引得母親開心地笑起來。繡雲姨進了屋,發現屋內有些悶熱,遂將窗戶打開半邊,那株蘭花的倩影就映入眼簾,一陣微風從窗戶拂麵而來,蘭花的一陣陣清香襲來,飄飄忽忽,若有若無,實在叫人心曠神怡。

到了五月,天氣也燥熱起來,午後的時光總是讓人昏昏欲睡。二哥在書房裏搖晃著腦袋背誦著詩經上的詩句,可是眼皮卻在打架,睜不開來,抬頭瞄見王先生去了茅房的方向,就俯在桌子上,把書罩在臉上,甜甜地進入了夢鄉。這時我看見祖父遠遠地從花廳過來,趕忙跑到二哥身邊想推他醒來,可二哥睡的正香,哪裏喚的醒,我實在沒有辦法,隻好衝著他的耳朵大叫一聲:“祖父來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