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蕊芬芳(4)(1 / 2)

少年旁邊站著一個清秀稚氣的小男孩,正指著地上了蓮蓬,眼睛裏充滿了疑問和不解。此刻我心裏咚咚地跳著,恐懼不已,暗自驚歎道這下完了。我被雲姨扶起,小心翼翼地低著頭。我順著眉梢的餘光看過去,看見那十三四歲的少年,正蹲在地上去撿我散落在地上的蓮蓬,他撿起蓮蓬,麵帶微笑上前一步交與我手裏。我繃著臉給了他一個白眼,心中怨他多事,這下祖父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那少年突然被我瞪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夜涼如水,一陣寒氣逼來,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噴嚏,祖母看到我和二哥冷的發抖,發話下來,要雲姨趕快帶我們下去梳洗,我們才得以脫身。

十月天的江南,白天依然有些悶熱,但是晚上寒氣重。白天跌落水,因沒有及時地更換衣衫,到了半夜我突然發起高燒來。

第二天,高燒依然不退,我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不少人來到我的床邊探望。到了晚上,我隱約地看見母親坐在我床邊暗自垂淚,想要安慰母親,可是喉嚨嘶啞,竟然說不出話來了。到了第三天,渾渾噩噩中感覺身體沒有那麼難受,應該是高燒退了,可我渾身還是沒有力氣。就這樣不知不覺在床上躺了半月有餘。

到了十一月份,天氣逐漸冷了起來,因身體剛剛好轉,奶媽和雲姨堅持不肯讓我在外麵走動。悶在屋裏這麼長時間我都快要憋壞了,今幾日陽光明媚,暖暖的陽光下,窗外幾株醉人的金桂亭亭玉立,隨風搖曳,舞動著自己妙曼的身姿。

我再三向奶媽央求,奶媽才同意我到院子裏玩會兒。奶媽幫我洗漱梳頭,如墨的頭發梳成雙髻垂在耳邊,幾縷發絲從髻裏挑出,垂落在兩鬢。髻間別著幾支珠花,奶娘為了選了一身鵝黃色的繡花對襟短褂和下擺繡花的米色長裙。一串銀鈴掛在腰間,步履之間,鈴聲叮當清脆。梳洗的時候,我問了奶媽二哥的情況,因為二哥也落了水,受了一點風寒,祖父沒有責罰二哥,不過二哥隻在床上躺了一天就又活奔亂跳了。

我一邊轉悠著一邊四處打量這園子裏熟悉的景色,不知不覺來到正廳門前的假山,假山矗立在一個水池邊,水池裏養著祖父最愛的錦鯉。當我靠近池邊,水中的錦鯉紛紛向我遊來,魚兒可能以為我是來喂食的。我蹲在池邊,用手逗弄著魚兒,正覺得百無聊賴,突然想起來因為生病,我好長時間沒有去書房跟著二哥讀書,於是我順著回廊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還未到書房,見一位少年捧著書迎麵而來。我仔細一看,原來是那日落水見到的少年。正想回避,卻見少年已經來到身邊,少年稍微打量了我一番,突然開口詢問:“不知小姐身體好了沒有!”語氣充滿了關切。

我心中覺得奇怪,揶揄他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小姐,我又是哪個小姐?”在上次那種突發情況下,他怎麼還能認出我!

少年很認真地回答道:“藍家兩位小姐,一位尚在繈褓之中,一位還未及笄!”

聽到他這樣回答,我心中更加好奇:“你怎麼就知道我就是那位未及笄的小姐呢?”

“聽說半月前藍家小姐不慎落水感染風寒,那位在繈褓之中的藍小姐,一定不會自己跑去湖邊玩的!”少年臉上隱隱有些笑意。

聽到他提起半月前的事情,我心裏就有怨氣,若不是他的出現,擋住了去路,我們也不會被祖父發現,在那麼多人麵前出醜,我心中對他有些不滿,語氣有些不悅:“讓你看笑話了,不過看情景公子對蓮蓬很感興趣,等過兩天我叫人給你摘個一大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