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歇?隻怕歇不住吧!
淑妃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與賢妃等人一起起身,向皇太後行禮跪安,這才跟著皇帝退出了慈寧宮。
等人一走光,皇太後也不再壓製滿身的怒氣了,手一揮就將手邊的官窯寒梅爭春的茶杯給掃到了地上。
“太後!”貼身侍侯的白景和楚月,見狀低呼了一聲,忙上前來勸慰,楚月向來嘴巴比較笨,就蹲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去了,白景則靠上前來勸道:“太後切莫氣壞了身子,世子爺不就是打了劉侍郎有的窮親戚一巴掌嘛,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您剛才也聽那小太監說了,世子爺會動怒,原就是因那劉侍郎家的表小姐口無遮攔所致,可真怨不到咱們世子爺。”
皇太後拍著炕桌怒道:“你當哀家是怨小方子動手打人嗎?不過是一個從三品小侍郎家的窮親戚,打了也就打了,別說小方子占著理,就是不占理,他劉高誼還想把小方子怎麼樣不成?哀家氣的是……”
皇太後急急咽下到口的兩個了,臉色難看的狠狠拍了下炕桌。“令狐一脈也就剩下兩老一小了,這小的都還沒成長起來呢,他就想著要打壓了。又想重用人家,又想壓著人家,這世上所有的好事都讓他占盡了,那不也是他自己養大的孩子嗎?”
“太後請甚言!”能成為皇太後身邊的心腹,白景和楚月是最了解皇太後的人之一,又怎麼會不清楚皇太後未盡話語裏的意思呢?白景“卟嗵”一下就跪下了,臉色蒼白的盯著皇太後直擺手。
皇太後臉上氣極的表情一僵,忍了忍,最終滿腔怒火化為一聲長歎。
正所謂兒大不由娘!若是在普通人家,她一頂孝道的帽子壓下去,諒兒子也不敢跟她對著幹,可她的兒子是皇帝,是大華朝萬裏江山的主人,他的江山和意誌高於一切,就是她也不得不退讓。
伯陽侯府隻剩下了令狐方這一根香火了,他還是皇帝親手養大的,照理皇帝不是應該引為心腹視之嗎?可這人都還沒開始重用呢,就先想著打壓了,先是許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鄉野村姑給小方子做正妻,然後又不準她給小方子挑選貴妾,現在還來這麼一手,皇帝哪裏是要打壓伯陽侯府,這明擺是不相信她這老娘啊。
皇太後心裏就跟明鏡似的,帝王之家親情淡薄如水,她的皇帝兒子這是不想讓她娘家勢力擴大呢。
皇太後實在是有些氣不過,又狠狠的在炕幾上拍了兩下,嚇的白景忙撲上去抱住她的手,“娘娘,您就是再生氣也不能跟自己個兒的手過不去啊,您要真是氣不過就打奴婢吧,奴婢受得住的。”
皇太後聞言,神情這才略微緩和了點兒。沉默良久,她沉聲問,“伯陽侯夫人還是閉門謝客嗎?”
外界都在傳,因為伯陽侯府不滿皇帝給伯陽侯世子指了個無父無母,又沒身份沒地位的孤女做正妻,所以伯陽侯夫人才會拒絕讓伯陽侯世子帶那孤女進宮謝恩,而且到了年關也不出門應酬,還拒絕各有女眷上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