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方頭也不回的抬手揮了揮,腳下速度未減一分,徑直往外走去。

在離曾義屍體不遠處的那坐假山裏,一個穿綠色比甲的婢女正大口喘著粗氣,麵色慘白的扶著假山壁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後挪。這坐假山是中空的,假山的一頭有孔,可以清楚的總覽垂花門內整個園子的情景,另外一頭則留了一道一人多高的門。若是碰到下雨天,公主府的小丫環們都喜歡在這假山裏頭躲雨,因此知道這個假山裏可以藏人的,並不在少數。

這綠衣婢女好不容易挪出假山,迎麵就撞上了一個同樣臉色蒼白的媳婦子,那婢女嚇了一跳,抖著聲叫道:“鐵山家的,你想幹嘛?”

鐵山家的擠出一絲笑,有些討好的問道:“綠衣姑娘,您剛才是一直躲在這假山裏頭吧?”

被喚綠衣的婢女頓時臉色一冷,寒聲道:“我躲在這裏可是大小姐的吩咐,您若是想威脅我,那就打錯主意了。”

鐵山家的苦笑,“我哪兒敢威脅姑娘你啊,我隻是想效忠大小姐,來求姑娘給搭個線而已,姑娘剛才應該也看到了,我婆婆可是被生生撕了兩條手臂呢,這眼看著就不能活了,我這不是沒辦法了,才來求姑娘嗎?姑娘放心,若是真得了大小姐的賞識,我跟我家那口子斷不會忘了姑娘的恩情的。”

公主府裏的奴仆間競爭是非常激烈的,逢高踩底本就是最是常見不過的事。鐵山家的婆母就是之前那穿墨綠衣裳的婆子,她本是大小姐院裏管庫房的管事媽媽,這回被小姐派來阻攔令狐老夫人,本以為是輕而易舉的差事,沒想到會慘遭橫禍,被豹子生生撕咬掉了兩條手臂,鐵媽媽一倒,鐵家在公主府裏可就沒了依靠,可不就要被人踩了嗎?

一想到被豹子咬斷了脖子的曾先生和沒了雙手的鐵媽媽,綠衣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她慶幸自己剛才沒跟著曾先生一起走出假山,否則她現在隻怕也就跟曾先生一個下場了。也許是看到有人比自己更慘,而產生的對自己的慶幸和對她人的一點點憐憫,綠衣點了點頭,道:“看在鐵媽媽的份上,我就幫你這一回,至於大小姐看不看得上你,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鐵山家的頓時欣喜的對綠衣千恩萬謝,“多謝綠衣姑娘了,您真是慈善的活菩薩啊。”

綠衣學著大小姐平時的模樣伸出一隻手,鐵山家的立即殷勤的伸手給她扶住,將綠衣從地上拉了起來。綠衣的嘴角浮現一絲滿意的笑意,斜眼看著鐵山家的,道:“我現在要回後院將這裏的事情稟報大小姐,你這就扶我過去吧。”

“是,多謝姑娘提攜。”鐵山家的點頭哈腰的道謝,攙扶著綠衣往後院宴客處走去。低垂下的臉上卻飛快的閃過一抹陰狠。心中暗恨道:若是她婆婆沒出事,這小賤人怎麼敢在她麵前裝大尾巴狼。等著罷,等她得了小姐的信任之後,看她怎麼整治這不要臉的小騷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