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方看了老伯陽侯一眼,語氣有些無奈的道:“保林郡,近十五萬人馬。”
老伯陽侯的眼睛猛然圓睜,其中淩厲的寒芒有若實質,“好好好,好他個路申鳴,敢信我令狐家的餘威藏匿私兵,真是好啊。”
他就知道這事兒一說出來,祖父肯定會生氣。令狐方的眼底閃過一抹無奈,陪著笑勸道:“祖父,孫兒已經向皇上自請為先鋒,二月二便要開拔前往保林郡平亂了。”
“屁!”老伯陽侯重重的哼了一聲,瞪著令狐方罵道:“老子的帶兵打仗時候,你爹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就你小子這點兒小計倆,也敢來晃點老子?老子就是閉著眼睛,都能在保林郡和望鄉城之間打一個來回。”
令狐方默默低頭捂臉挨訓。
“路申鳴為什麼敢把叛軍藏匿在保林郡?還不就是因為那裏埋著你爹和你娘?想借著我令狐氏的名頭謀利,也不看看他有沒有那麼好的牙口。”老伯陽侯冷笑了兩聲,轉眼又瞪著令狐方道:“老子在邊關蹲守了三十多年,你爹娘更是把命都搭在了那兒,才換來這麼個破爵位和天下百姓的稱頌。老子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麼,你要帶兵去平了路申鳴,老子也不攔著你,不過你要是敢弱了我令狐氏的名頭,就幹脆死在外頭別回來了。”
令狐方無奈的撇撇嘴,心說:不就是擔心我有危險,想讓我行事小心些麼,說句軟話會死嗎?每次都是訓訓訓,也虧得本世子聰明絕頂,不然換個腦子笨點兒的來,誰聽得懂您老這些話後麵的關心啊?心裏這麼想,令狐方嘴裏可不敢這麼說,立即挺直了腰,擺著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大聲回道:“祖父放心,孫兒還沒娶妻生子,萬不敢把命丟在外頭,況且孫兒也舍不得讓小湘守寡。”
老伯陽侯瞪著眼冷笑,“屁!你死了,老子就過繼湘丫頭做孫女兒,我給她收贅。”
令狐方差點兒沒氣結,他怎麼這麼命苦,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別扭的祖父啊?“祖父,我可是您親孫子,哪有您這樣的?”
“哼!”老伯陽侯看著孫子黑了半邊的臉,笑得萬分得意,“老子雖然多年不打仗了,不過心裏明白著呢,路申鳴肯定是去跟他那十五萬人會合了,保林郡之前就是望鄉城,拿下了望鄉城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路申鳴能給皇帝做十幾年的暗衛頭子,本身能力就不弱,就洪益飛那個自以為是的白癡,能守得住那才叫怪事。平亂?哼!不把那些靼子打怕了,路申鳴這場亂你能平得了才怪?這場仗有得打了。”
是啊,這場仗有得打了。
令狐方在心底輕歎了口氣,低頭轉著手上的玉扳指,沉吟了半晌才道:“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我不在家的時候,家裏還要祖父多擔待著些,小湘那丫頭在鄉下隨心所欲慣了,孫兒也不想將她關在府裏,若是她有哪裏做的不盡如人意的,還請祖父祖母待她寬容些。”
老伯陽侯白了他一眼,“你小子這麼不放心,幹脆自己帶在身邊不就完了?”反正令狐家的男兒帶媳婦兒上戰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都是有例可尋的,從令狐輝到令狐夜,可都是夫妻雙雙上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