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深處的一座院子裏,葉湘正與董娘子興致勃勃的討論著話本子的細節。葉守垂頭喪氣的枯坐在一邊,呆呆的看著葉湘和董娘子唾沫橫飛的討論著,怎麼去演繹這本名為《金鳳殤》的話本子上的內容。
這董娘子原是杏花樓的花魁,以美貌和一副好嗓子譽滿京城,也不知令狐方用了什麼手段,竟把她挖來給自己酒樓的戲班做了班頭,負責帶領一幫伶人為客人表演歌舞。
葉守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直講的兩眼發光,相見恨晚,越說越投機的樣子,眼神無比幽怨: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去前院看秦良哲他們為難令狐方呢,總好過在這兒呆坐著看姐姐跟這女人討論話本子。怪隻怪他這陣子太忙了,姐姐的那本話本子他隻看了幾頁,對內容也隻是一知半解,害得現在她們兩個說話,他根本就插不上嘴,隻能呆坐在這裏,跟三隻豹子大眼瞪小眼。
“小弟你別擔心,姐姐幫你去打靼子。”董娘子拉長著腔調,試著唱了一句台詞。
葉湘痛苦的捂住臉,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不要這個唱腔。”前世她連流行歌曲都很少聽,更別說戲曲了,而且也不知道大華朝的戲曲跟前世流傳下來的戲曲一樣不一樣,反正董娘子在唱什麼她是一句沒聽懂。“說實話,你唱的聲音是很好聽啦,韻味十足,可我一個字沒聽懂。”
董娘子略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不過隨即似想起了什麼似的,笑道,“姑娘平時不怎麼聽曲兒吧?”
葉湘隨口答道:“家裏一大堆事情要做,沒時間聽啊。不過照你這樣唱的話,我也聽不懂。”
董娘子掩嘴輕笑,心說:這位未來的伯陽侯世子夫人倒是個實誠人,似乎一點兒都不怕自己會遭人恥笑,連曲子都聽不懂。
葉湘手指輕敲了下桌麵,道:“這個話本子,咱們要用一種說唱的形式去演,說唱說唱,就是說:唱的地方也要跟說話一樣讓人一聽就清晰明了,不要那麼些腔啊調的。”葉湘回想了一下那部紅遍大江南北的白娘子傳裏的調子,輕聲哼了半句台詞。
董娘子聽得眼睛一亮,她本就是極為聰明的人,又精通音律,葉湘隻用起個調,她就能舉一反三,試著哼了幾個調就找到了節奏。
葉湘頓時有種解脫了的感覺。要不是有董娘子這樣的人才在,她古代版劇場的計劃估計就得擱淺了。俗語說的好,隔行如隔山,她寫話本子不覺得難,難的是讓人怎麼按她的意思去表演。
光是個唱腔就讓她力不從心了,就更別提那些服裝啊,燈光,背景、道具的問題了,葉湘突然發現,她似乎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她隻是知道演戲需要這些個東西,可實際上完全沒接解過,就寫了個故事想要讓人盡善盡美的演出來,簡直就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了。
她沒有小說女主角的天神光環,啥啥都隻知道個皮毛,其實啥啥都不會。別人是半瓶水晃蕩,到她這兒這瓶子裏的水大概也就隻夠把瓶底淹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