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家家戶戶都忙的要死,皇宮還鬧出這種事情。葉湘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好剛到愛國村,她還以為要進宮哭喪,又急急忙忙的讓馬車掉頭回府。

“四皇子死的不光彩,楚家人又不頂事兒,賢妃是覺得沒指望了才會投繯的。”令狐老夫人得知葉湘趕回來的原因,就拉著她的手感慨的直歎氣,“原本按規矩是該進宮哭半天喪的,可賢妃這個時候死就是表示對皇上有怨,就算皇上想給賢妃一個體麵,皇太後也不會同意,所以你隻管放心去忙你的吧,宮裏不會來人讓咱們去哭喪的,怕就怕賢妃這喪禮也不會有該有的體麵呢。”

令狐老夫人一語成籖,賢妃的喪事辦得可說了草而匆忙。皇太後以國有戰事又時近年關為由,將一切從簡,隻讓賢妃在宮中停靈三天,就讓禮部著人將棺材送去了皇陵,沒有百官送行,沒有命婦哭喪,淒涼的就像死的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宮女一樣。

葉湘不太能明白皇太後為難一個死人,讓自己臭了名聲的心理,她也沒時間去管那些有的沒的。城外晚下種的數十頃田地裏,一場霜降下來,原本半死不活的番薯藤全都凍死了,葉湘隻能讓人將地下半大不小的番薯都刨上來。幾十頃地裏挖出來的番薯,個頭小的都跟窩窩頭似的,跟之前收成時刨出來的大番薯根本不能比,災民們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總算不是顆粒無收,番薯再小,它也是口糧不是?

臘月裏的京城已經很冷了,但臘月的北方卻早已是大雪紛飛,冰封萬裏了。韃靼和路申鳴那夥人剛破了榆林城,城中糧草充足,夠他們挨到明春三月再戰都沒問題。再說甘城離榆林城較遠,那邊原本就比不上榆林城和雄關城的繁華,一向都是韃靼極少光顧之地,就算韃靼想要攻城也不會選在這種滴水成冰的日子,因而邊關到了年關,反而安靜了下來。

這日,一行十來騎人馬冒著風雪進了望鄉城,鄧揚親自迎著來人進了大帥府,隻是沒多久,這一行人就從大帥府裏出來了,他們換了馬,不做片刻停留,就趁著夜色就出了望鄉城,往南飛奔而去。

大帥府裏,待來人一出院門,令狐方書房對麵的門就開了,從裏探出一顆人頭來,“哎,他們這麼神神秘秘的來幹嘛?”

令狐方走出書房,背手站在簷下,看著天上紛紛揚揚飄灑著的雪花,歎氣道:“來通知我計劃可以開始了!”

夏侯文專“切”了一聲,拉開房門走了出來,也學令狐方一樣背手望天,搖頭晃腦的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不過就是傳個位的事兒,偏要搞得這麼麻煩,全都是一群笨蛋!”

令狐方嘴角譏諷的微翹,淡聲道:“你家老頭兒想要青史留名,不這麼著,誰來背這些個黑鍋?你嗎?”

對於上位者而言,為了自己的臉麵好看,百姓、將士、妻妾、兒女,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犧牲的。

五皇子“嘖”了一聲,一臉怕怕的道:“你別害我,我不是那塊兒料,老頭子想把位子給誰就給誰,可跟我半個銅子兒的關係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