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到令狐方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下就更快意了,豪氣的大手一揮,道:“你祖父和父親都於國有大功,你在與韃靼一役之中,功勞也是頭一份的,辭官的事朕允了,不過隻允你辭掉駐守望鄉城之職,就像你說的,令狐家就隻有你這一根獨苗了,你祖父祖母年紀也大了,確實是到了你該枝散葉,孝敬祖父、母的時候了。”
隻準辭掉兵權?那爵位呢?令狐方猛然抬起頭,“皇上!”
皇帝一臉堅決的擺擺手,道:“你不用再說了,朕意已決,這事就這樣定了。”
這事就這樣定了?您老倒是說清楚什麼事?怎麼定了啊?令狐方都快哭了,看著皇帝一副事情已經談完,決無更改之理的模樣,令狐方心底狂喊:不帶這麼坑人的啊。
一臉鬱悶的被皇帝趕出禦書房,令狐方找內侍問了葉湘和葉守的去處,便尋了過去。還沒走近就見葉守與葉湘從左偏殿裏出來。在他看到葉守和葉湘的同時,他們兩個顯然也看到了他,葉湘笑著快步迎過來,“你跟皇上談完話了嗎?”
令狐方不著痕跡的看了葉守一眼,低頭對葉湘點點頭,笑道:“你呢?跟太子殿下可說完話了?”
“話怎麼可能一下就說完。”葉湘一笑,回頭看了眼葉守,道:“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反正來日方長,以後有時間還可以坐下來慢慢聊嘛。”
葉守回葉湘一笑,轉頭看向令狐方道:“你們舟車勞頓,想來也累了,既然已經給皇上問過安了,就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明天就是二月十七了,姐姐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呢。”
是了,二月十七是葉子軒和劉芳飛殞命的日子,葉湘守孝三年,明天就要除服了。
第二天一早,葉湘便帶著薑洪和一眾丫頭去了甘泉寺。
葉湘奉命北巡,令狐老夫人知道葉湘二月裏除服,掐著時間讓甘泉寺的高僧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陸道場,並讓葉守命菜花嬸在手陸道場時,代葉湘為葉子軒和劉芳飛磕頭燒香。
緊趕慢趕,等葉湘趕到甘泉寺時,水陸道場也已經到了尾聲。葉湘捧著香跪在蒲團上,隨著念經的高僧提示,時不時的磕上三個頭,如此小半個時辰之後,身邊突然多了個人。
“小守?你怎麼來了?”看著身邊撚香閉目,微微躬身的少年,葉湘嚇了一跳。葉守現在的身份可是一國太子,他能跟著她一起為葉子軒夫婦守孝,她就已經很感動、感激了,今天的除服禮他其實是不用出現的。
“我是來接你的。”葉守回頭對她微微一笑,兩步上前將手裏的香插進香爐,複又退了回來再次躬身一禮,這才悄聲道:“我就在殿外,等你這裏結束了,咱們一起回京。”說完也不待葉湘回答,就大步出去了。
葉湘跟心裏跟貓撓似的,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可看著四周心無旁貸低頭念經的和尚們,她又不得不把滿心的疑問按下,跪在蒲團上佯裝虔誠的繼續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