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陸庭宥的話說完的時候,顧南溪雙目瞪大,已經徹底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原來這就是顧青川這麼多年來對“顧南溪”母女如此狠心的原因。
就因為這根本就不是自尊的自尊,所以顧青川才會在她臨死的時候都不去看她,所以才會故意漠視顧南溪的存在,所以才會處心積慮的毀掉詩洛締雅。
冷冷嗤笑一聲,不知道是在嘲諷顧青川的愚昧,還是在為這一對母女而感到悲哀。
“為什麼?”顧南溪低聲呢喃道,為那個堅強的女人不值,為渴望父愛的“顧南溪”感到心痛。
陸庭宥看著顧南溪難過的模樣子,不僅沒有閉嘴不說,再次開口,聲音低沉,一如既往,“車禍之後你接管詩洛締雅,不到半年之內就將他一直都無法接管的公司給接管了,同時架空了顧宇的權利,這本來就引起了顧青川的不滿。濱江路投標需要的資金量太大,顧青川本就在為這事兒頭疼,詩洛締雅又鬧出那麼大的醜聞,正好給了他一個機會,隻要將詩洛締雅給賣出,那麼……”
“那麼就有資金去解救盛輝的項目了。”
陸庭宥沒有說完的話,顧南溪替他說下去,隻是心卻有些發疼,原來真相居然是這樣的嘛?
屋子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打破了。
顧南溪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看向陸庭宥:“那麼你呢,你怎麼會對顧家的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
“顧南溪”本人都本人都不清楚的事情,陸庭宥卻知道的那麼清楚,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人猜疑的事情。
“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的?”
陸庭宥沒有回答,顧南溪卻不甘心就此放棄追根究底,那日星河集團對麵,遲禦交給她望遠鏡的那一幕再一次的在顧南溪的腦海中浮現。
現在她直接的問出來了,陸庭宥會告訴她嗎?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陸庭宥看著顧南溪表情淡淡,看不出有任何不妥:“我們剛剛不是在討論詩洛締雅的事情嗎?”
顧南溪不斷的搖著腦袋,執意現在要得到一個答案:“那個事情等會兒再說,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顧南溪的表情非常認真,從沙發上起身湊近陸庭宥,在陸庭宥平靜的眼神中,一步步逼近他,兩人人麵對麵,臉龐的距離逐漸被縮短,彼此的呼吸噴灑在對方的臉上,癢癢的,絲毫不能影響兩人此時的心神。
“告訴我。”
“這很重要嘛?”陸庭宥不問反答。
顧南溪垂眸,喃喃道:“非常重要。”
陸庭宥看著顧南溪黑黑的頭頂,眼裏柔軟一片,緩緩吐露出一口氣,給出他的答案:“因為我曾經派人調查過你。”
說了,說了,他說了。
此刻顧南溪的心中隻有這麼一個念頭,聽見他真實的告訴了自己,心中送了一口氣的同時,愧疚感卻又更加濃厚了,因為陸庭宥越誠實,那麼就顯得她的隱瞞越加的可惡。
“不問我為什麼?”
陸庭宥的聲音在顧南溪的頭頂響起,抬頭看向他,身子本能的朝著後麵退後一步,想要拉開一點彼此間的距離,隻是剛一動作卻發現這個動作根本就執行不了。
因為陸庭宥的手緊緊的圍繞在她的腰間,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的更近,沒有絲毫的空隙。
“鬆開手。”顧南溪道。
陸庭宥低頭,額頭親昵的在顧南溪的額頭處動動,粲然一笑,聲音低沉帶著莫名的磁性:“若我現在放開了你,你要做些什麼呢?”
顧南溪身體微楞,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她還沒有想過。
離開嗎?她舍不得,也不會。
不離開,可是總是覺得心裏怪怪的。
“生氣了?”
顧南溪搖頭,陸庭宥為什麼這麼做她大概能夠猜出一點,車禍前後,她的變化太大,陸庭宥心中所有疑惑,去探查也不算是什麼太奇怪的事情。
況且她自己還有一堆的事情瞞著他呢,現在又哪裏有資格去生他的氣呢。
“那個時候……”
“你什麼都不用說。”陸庭宥開口明顯是想要將他做過的事情給說清楚,隻是顧南溪卻突然不想要聽了:“什麼都不要說。”
隻是向來都非常紳士的陸庭宥這次卻並沒有聽她的話。
“那個時候你變化太大,一次次刷新著我對你的認識,這令我非常好奇,到底什麼讓你變化這麼大,尤其是每次遇到顏笑的事情,你的情緒都會產生巨大的波動。”
不可說的是,那個時候推動著他去查這件事兒的更大原因是因為他在吃醋。
若隻是厲思恒單方麵的對顧南溪有什麼想法或者不一樣,陸庭宥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可若是顧南溪本人麵對厲思恒的時候還是有著不一樣表現的話,那陸庭宥就不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