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我是你的……”
夢境似假非真,顧南溪在一片絕望中睜開了眼睛,眼睛迷迷蒙蒙的,並不能太過真切的看清楚事物,
而它們變得清晰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陸庭宥熟悉的麵容。
耳邊,熟悉的聲音依舊在說著:“南溪,我是你的……”
可即便是這樣,顧南溪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如木頭一般愣在陸庭宥的懷中,眼睛一眨不眨打開看著他,似乎還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
腦海中,現實裏,陸庭宥的聲音交纏在一起,分不出誰真誰假,朝著視線之內熟悉的麵容伸出雙手捧住。
那是濕濕的,軟軟的,熱熱的,真實可觸碰的。
所以說麵前的這個溫柔的他是真的!
如同即將溺斃的人找到了水中的浮木,顧南溪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陸庭宥的腰肢,大大的眼睛裏氤氳著霧氣,濃密卷翹的睫毛上有著小小的水珠,靠在陸庭宥胸膛處的身體顫抖的厲害,纖細的雙手緊緊的,緊緊的抱著陸庭宥的身體,因為太過用力,有些還未愈合的傷口被撕裂,血水流了出來,很快便將白色的紗布給浸潤了,劇烈的痛感終於讓顧南溪有種找到現實的感覺。
“陸庭宥……”
聽到自己的名字,陸庭宥微微側身,看著顧南溪的眼睛。
清澈的眸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那種光芒名叫執念。
“你是我的。”
陸庭宥眼裏笑意分明,薄唇輕揚,溫柔順從:“我是你的。”
動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南溪深深的呼了口氣,那一直憋在心中偶讀悶氣似乎也隨著這一呼吸而被吐出,顧南溪覺得整個人都好了不少。
剛剛的那個夢境太過逼真,即便現在醒了,可是猛力的悲傷,痛苦,絕望似乎都還抓著她不放。
顧南溪看著眼前的陸庭宥這張充斥著溫柔的臉,眉眼間都是她熟悉的寵溺,夢中陸庭宥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
“顧南溪,你已經不幹淨了……”
顧南溪低下頭,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抱著陸庭宥的手不自覺的收攏。
陸庭宥,若是有一天我不幹淨了,你還會接受這樣的我嗎?
或者,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我了,那你還會愛我嗎?
早已被汗水所浸潤的衣服還穿在身上,風輕輕吹過,越加感覺寒冷,隻是還說身體的怎麼都及不上內心的寒冷。
過於真實的夢境一遍遍的提醒著顧南溪那些幾乎都快要忘掉的事實,不過她是真的遺忘了呢,還是隻是在自我催眠。
不想要深究這個問題,顧南溪雙手微微用力,想要將麵前的陸庭宥推開。
隻是手無論怎麼用力,都掙脫不開。
抬頭看向陸庭宥,正好跌入那一雙漆黑的眼眸中。
陸庭宥薄唇緊抿,沒有說話,剛剛那樣的顧南溪他很不喜歡,才從噩夢中清醒過來的她,帶著強烈的脆弱感,好似一碰就會碎掉一般,而後卻又是濃濃的駁斥她。
雖然顧南溪表現的並不明顯,可是陸庭宥還是感覺到了。
她在疏遠著他,這樣的認知讓他很不高興,所以他不會輕易的放她離開。
“南溪……”
顧南溪聽見聲音,停下動作,轉頭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沒有說話,無聲詢問,怎麼了?
這樣的顧南溪太過聽話,太過乖巧,卻並不讓他開心,他要的是一個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妻子,不是一個漂亮乖巧的娃娃。
所以現在麵對著這樣的顧南溪,陸庭宥隻能搖搖頭,“沒什麼。”
顧南溪聞言,垂下眼眸,努力的牽動嘴角,想要露出一個微笑的。
隻是她不知道,她越是這麼努力,臉上的表情就越加的僵硬,越加的難看,而陸庭宥的心也越來越沉。
等到顧南溪起身到了洗漱間之後,雙手捧著冷水澆到自己的臉上,等感覺臉都要被凍僵了之後才停下了動作,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臉色蒼白,大大的眼睛裏卻無任何神采,像是一具失去靈魂的布娃娃。
“顧南溪,你不可以這個樣子,你要相信庭宥……”
“顧南溪,你已經不幹淨了……”
“顧南溪,你已經不幹淨了……”
顧南溪本來開口是想要讓自己變得有勇氣一般,可是話不過才剛剛開口,陸庭宥那冰冷的聲音就在耳旁響起,而對麵的鏡子上出現陸庭宥的麵容,與剛剛看到的不同的是,鏡子中的他沒不在微笑,神色冰冷的看著她,眼中寫滿了厭惡,仿若看到了什麼垃圾一般。
“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
不想要在看到陸庭宥那冰冷的麵容,閉上眼睛大聲的尖叫著,同時伸出手朝著對麵的鏡子揮去,這個陸庭宥是假的,那麼隻要將他給打碎了,那麼她所有擔心的事情都不糊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