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走後,我望著窗外初夏的陽光,心裏卻沒有一絲溫暖。
是啊,我提醒自己,當初十殿下買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隻是看上了我身上的血。
我輕笑幾聲,眼淚不知不覺流進發絲裏,突然小腹傳來鑽心的劇痛,像被數萬銀針紮下去似的疼。
我緊蹙著眉頭滾在地上,門外一個小侍女見我摔在地上立刻跑了進來。我揪著侍女的衣袖,痛楚萬分的說道:“求求你,幫我找大夫……還有,十殿下……”
我發現自己已經沉淪了,我忘不了這個男人。
門外馬蹄聲急促奔來,十殿下和大夫都來了。
清冷的風吹進房間,十殿下的身影湧了進來。我望著十殿下,可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我心中更加淒楚了幾分,小腹一熱居然湧出一股鮮血。
“啊!痛……”我失聲慘叫著,揪著衣角死去活來。
隻聽老郎中說道:“夫人,您害喜已經兩個月了!可是,這體內的寒氣實在太重,加之你五內鬱結,鬱鬱寡歡,很有可能會失子啊……”
“什麼,害喜?”十殿下向前走了一步,看著我的眼神越發晦暗,薄唇抿成一條縫,臉色像青石板一樣灰沉。
“殿下,你不喜歡麼?”我虛弱的問道。
十殿下臉色陰沉的就快要滴出水來。
“嗬,我還沒有問你,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十殿下沉聲問道,聲音仿佛落地驚雷,驚得我渾身汗毛豎立。
“這孩子,是十殿下你的啊!”我揪著床板正欲起床為自己辯解,這時流光卻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封已經被開封的信件。
“殿下,您千萬不要聽了這個小賤人的話!您看這是什麼?”流光將信件呈給十殿下:“這就是她跟外人通奸的證據!一定是那天在山洞裏做了苟且之事,那人才會留下書信,方便日後聯絡這賤種母子!”
“你!你胡說!”我氣的胸口憋悶,眉心蹙在一起,忍著腹痛喊叫著,突然四肢無力癱軟在床,連連喘著粗氣氣的不行。
十殿下冷漠的看了看信封,倒是沉得住氣,叫老郎中先去開藥方抓藥。
屋內隻剩下我們三個人,十殿下大手一揮將信件抖開,一行行看下去,臉色越來越黑。
我看著十殿下的神情,知道自己大事不妙。
“不,不是的,十殿下我的身子一直都清清白白!”我拚命地搖著頭,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他就是不相信我!
那封信是黑衣人留給我的,我知道他本是一番好意,留書一封想報答我救命之恩。我們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十殿下看完信件,隨手將信件放在燭火上燒毀,淡定從容的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然後,十殿下輕啟薄唇,幽幽說道:“我這一生最後悔的兩件事,一是生為皇家血脈,二是在妓/院贖你回來。”
十殿下說完,漠然轉身,對流光說道:“這孩子叫她生下來,我倒要看看這是誰的孩子。待產的幾個月,先關禁閉。”
“是,殿下。”流光低眉順眼的應承道,幸災樂禍的瞥了我一眼。
我聽完十殿下的話,好像吃了什麼堅硬如鐵的東西,喉嚨一沉,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的暈了過去。
……
七個月不知不覺就那麼安安靜靜的過去了,這期間流光沒有來打擾我,因為十殿下下了禁足令,我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連同十殿下也消失在我的生活裏。
九月的秋風掃過地上的黃葉,我獨自坐在回廊下看著遠處的天高雲淡。這樣的日子多清淨,仿佛是我人生中最安寧的時光。
我摸著高聳的肚子微微笑著:“孩子啊,你在為娘的肚子裏已經長了九個月了,你要快快長大,出來看看你爹,他是個經緯天地之人,英武不凡。”
說著說著,我笑容漸漸褪去。
曾經就是在這廊下的一夕之歡,我有了肚子裏的孩子,然而十殿下卻要疑心我。
好在他同意我生下孩子,做滴血認親,到時候我自然清白分明。
秋風帶著絲絲涼意,我裹緊衣領準備回房間去,卻聽到正廳有什麼人烏泱泱走進來,吵嚷著。
“十殿下,皇上喧您進宮呢!您快起床收拾收拾隨老奴進宮吧。”好像是禦前的太監。
“郭掌監可知道所為何事?”十殿下問道。
“太子妃正在宮中待產,眼下就要生了!皇上喧各位王爺大臣一起去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