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的話像是給李懷曦吃了一顆定心丸,她確實有幾日沒有聽說京城裏有人問斬的消息,每每詢問王德順的時候,他也說父母很是康健,讓她寬心。
這個時候李懷曦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誰,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暫且相信齊淵是不會騙她的。
“娘娘,您不能進去,皇上不在。”門口忽然響起一陣吵鬧聲。
李懷曦從小榻上起來,還沒來得及梳洗,淩瀟瀟已經帶著人雷厲風行的闖了進來。上一次她來得突然,李懷曦絲毫沒有準備,看到她還有幾分懼怕。這次她住在齊淵的寢殿,身份地位自然不同,見到淩瀟瀟也少了之前的膽怯,反而多了分淡定從容。
她從小榻上緩緩起身,道:“是誰吵鬧?”
“娘娘,是皇後娘娘來了。”宮女回道。
李懷曦抬眸瞅了她眼,不緊不慢地說:“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不通報一聲就闖進來是不是不太合禮數。”
“你什麼意思?難道皇後娘娘還用給你這個賤嬪請安嗎?”旁邊的嬤嬤一臉凶樣。
李懷曦不理會她,直視著淩瀟瀟:“這裏是皇上的寢殿,皇後娘娘進來自然是要上皇上通報,就算皇上不在,皇後娘娘這麼做自然也是不妥。”
“你……”嬤嬤剛又要說什麼,淩瀟瀟忽然抬手阻止她,笑起來說道:“姐姐在皇上這宮裏住的這些日子也是很無聊吧,妹妹聽說今日城裏有件大事要發生,想邀請姐姐一道去觀賞。”
李懷曦皺了下眉,淩瀟瀟對她從來都不可能友善,雖然不知道她想耍什麼花樣,卻還是答應她一起去看看,走之前,李懷曦讓伺候的宮女去通知了王德順。如果淩瀟瀟對她不利,唯一能救她的人隻有齊淵。
城樓上的風在李懷曦的耳邊呼嘯著,她低頭看了看腳下一陣眩暈,不自覺的抓緊石柱。
“嗬嗬。”淩瀟瀟的笑聲就在她的身後,“姐姐,你可離著邊緣遠一些,小心不要傷著了。”
李懷曦冷笑了聲,道:“隻要妹妹不在後麵推我一把,我又怎麼會傷著。”她說這話還記得上次笛子的事情,若不是當時有人故意推她,她的笛子也不會被淩瀟瀟發現,淩瀟瀟也就不會落水流產。
當時她腦袋不清醒沒有太注意到這些地方,現在冷靜下來細細想到,那日的事情確實太奇怪。
淩瀟瀟的笑容變得僵硬,發出兩聲似笑非笑的聲音,說:“姐姐多心了,妹妹從來沒有害人之心。”
李懷曦冷哼了聲,不理會她,眼睛注視著下麵的動靜,人群聚集在城樓下麵,好像在等待著什麼,她的心跳加速,手抓緊自己的袖口。
“姐姐別著急,”淩瀟瀟在她後麵,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說道,“好戲馬上就開場了。”
果然不出一刻,宮門緩緩打開,囚車從裏麵推出來,百姓一擁而上,對著馬車叫罵著。李懷曦離得遠,隻聽到幾句“賣國賊”之類的罵句,在定睛一看,那囚車裏坐著的不是自己的父親李丞相又是誰?
她頓時眼前一黑,要不是靠著城牆此刻怕就摔倒在地了。
“姐姐,怎麼樣這出戲好不好?昨日戶部下的判決李家上下男丁全部斬立決,女人全部發配邊疆充軍妓。姐姐你說你還能在這宮中呆多久,聽說邊疆的那些將士一年半個月都看不見一個女人,你這麼細皮嫩肉的會不會被那些男人生吞活剝了。”淩瀟瀟說著發出恐怖的笑聲。
李懷曦靠在牆上,有種窒息的錯覺。她搖著頭:“不會的,他答應過我,不會傷害我的家人,隻要我聽話,就不會傷害他們。”
“他說的?我的好姐姐,你怎麼還那麼天真?他不是還說過,他若為王,你便是他唯一的皇後嗎?”
淩瀟瀟一句話點醒了李懷曦,她笑起來,趁著淩瀟瀟沒注意,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一把將她抓過來。周圍遠遠站著的侍衛和嬤嬤一見形式不對,立刻圍了上來。
“別亂動,不然刀劍無眼,你隻要乖乖聽話我自然會放了你。讓他們後退。”李懷曦的簪子抵著淩瀟瀟的脖子,她不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