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雪的話還真是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鬱輕衣裝作生氣的模樣,狠狠的數落了秋水一頓,片刻她轉頭道:“飛雪妹妹,這奴才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不如此事你幫我個忙,將那周嬤嬤帶過來,若是出了事,可以算我的。”
白飛雪一愣,卻連忙搖頭:“姐姐,我手下也沒什麼能守口如瓶的人,自從樂雲死後,我就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了……”
她這話語中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怨懟。
鬱輕衣聽到樂雲這兩個字,眼神卻冷了下來:“原來飛雪妹妹覺得,你我之間的感情,還不如一個挑撥離間的丫鬟……”
白飛雪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明明剛剛還說的好好的,不知道鬱輕衣為何又提起這茬,她突然感覺到,如今和她說話,竟然會如此緊張焦灼。
她趕緊回答:“飛雪從未這般想過。”
鬱輕衣凝視了白飛雪片刻,她緊繃的唇角放鬆下來:“我也並未怪罪你的意思,隻是現在落妃馬上就要踩到你我頭上,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鬱輕衣滿眼期待的看著白飛雪,白飛雪心思一動,咬了咬下唇:“姐姐您……要我幫什麼忙?”
鬱輕衣微微垂眸,抓著袖子的手卻顯得有些慌亂。
“我這兩天來了月事,沒辦法服侍皇上,這好處斷然不能讓落妃得到,雪妹妹能不能,將這機會搶過來?”
白飛雪心中一驚,詫異的看著鬱輕衣,鬱輕衣此言不假,每個宮妃這月事來的時日都有記載,這幾日她從秋蓮那裏確實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這樣說來,鬱輕衣這話必然是真心的,她自己無能為力,所以才想到了她,隻因為,她是在宮裏唯一一個和她一心的人。
嗬嗬,可笑的姐妹情深……
白飛雪心中呲笑,不過卻也因為能夠抓住這樣大的機會激動不已,她沒有表露出來,麵上露出一點為難:“可是,落妃設了這麼大的局,必然已經萬無一失,我怕……”
鬱輕衣低聲道:“妹妹若是為難就算了,實在不行,秋水秋蓮……”
她一開口,白飛雪頓時急了。
皇上的恩寵怎麼能隨便給了兩個低賤的丫鬟,一般人不會,可是鬱輕衣卻做的出。
“妹妹一定想辦法,將皇上從落妃哪裏搶回來。”
白飛雪堅定的丟下這句話,帶著自己的丫鬟走了,秋水看到人沒了影子,才將房門關上。
“娘娘,您真的把機會讓給她了?”
鬱輕衣坐下,臉上的沉重之色已經消散。
她眉目清明,眼底半點生氣和嫉妒都沒有:“其實,誰得到皇上的寵愛,我根本一點都不在意。”
也許上輩子,她會將自己裹在被子裏哭上一整夜,然後第二天強撐著笑臉去見蕭弦,可是如今卻不會了。
可能,被一個人傷的久了,逐漸習慣了,最後逐漸轉化成不在意,不傷心。
秋水眼圈一紅:“娘娘!”
鬱輕衣揉了揉額頭,捂著唇角打了個哈欠:“這幾日蕭弦真是煩人,每日都糾纏我到夜半三更,我都沒有休息好呢,今晚,總算能夠睡一個好覺了。”
鬱輕衣脫下披風,直接鑽進了被子裏,周圍的空氣靜幽幽的,將她帶入深沉的夢境,夢中,蕭弦的臉出現在她麵前,他站在山頂上,風姿卓越,風華無雙,他笑著對她道:“輕衣你瞧,這是朕給打下的江山……”
然後,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將她退下高山上的懸崖,她從高空墜落,失重感環繞全身,片刻間,她猛然睜開眼睛。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鬱輕衣一瞧外麵的天色,已經亮了。
明日便是團圓節,鬱輕衣起床更衣,讓秋水準備一下要帶回家的東西。
這宮裏很多都是蕭弦賞賜給她的,然而,宮中有規定,半點屬於宮內的財物都不得帶出宮去,鬱輕衣也不想因此落人話柄,就隨意帶了一點親手做的,容易保存的小糕點。
歸家隻有一日,怕是很多東西都來不及去準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能親眼得見父兄,有很多的話要說。
秋蓮從外麵跑了進來,一臉驚喜的喊道:“娘娘,昨天太後將皇上喊了過去,落妃本來打算借著這個機會下手的,可誰知道,皇上才待不久,容華宮就走水了,當時火勢嚇人,好在沒有人受傷,皇上在雪嬪那裏留了一整晚呢……”
秋蓮說完,狠狠的瞪了秋水一眼:“昨晚奴婢本來想要將這件事稟報給您,讓您去看看熱鬧,誰知道秋水非要攔著奴婢,才讓您錯過了如此熱鬧。”
鬱輕衣緩緩抬起眼皮,將手上的發簪啪嗒一聲丟在梳妝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