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孟氏,哀家當真沒有後悔將其早點收拾了幹淨。”
身邊的老嬤嬤壓低聲音,一邊幫著她揉捏肩膀一邊道:“太後,那孟氏心眼深的很,當年用這件事威脅您如此久也並非沒有道理。”
太後一想起這件事就頭疼的厲害:“算了算了,先帝死了,她也死了,知道哀家做過什麼也就再也沒有人了,鬱輕衣即便是掌握了一點消息又能怎樣,哀家依舊還是太後,她卻不一定會變成什麼。”
嬤嬤輕笑:“成王敗寇本就如此,太後不必將一個必敗無疑的人掛念在心上。”
“還是你說的對。”
太後昏昏欲睡,輕輕的躺在了枕頭上。
皇上的屍體,足足運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到了皇宮。
百官出城跪拜,百姓身穿麻衣。
原本熱鬧的天宇京城,像是變成了一灘沒有任何波動的死水。
城門打開,邊關回來的那些兵馬一個個低著頭無精打采。
太後坐在轎子裏,看到那隊伍的人影越來越近,焦急的讓人扶著下了馬車。
那些隊伍之中拉著一副棺材,棺材是楠木打造,看起來精致高貴。
鬱輕衣走在後麵,被彩青陪著走到眾人最前方,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棺材,嘴角緩緩繃緊。
掌心被指甲攥的刺痛。
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指印。
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恨不能讓疼痛轉移自己的注意。
“娘娘!”
彩青在旁邊提醒,鬱輕衣這才緩過來,她大步來到棺木旁邊,看著哭的不能自己的太後,眼神略微深了深。
她冷聲道:“將棺材抬到皇宮裏麵,我要開棺。”
“皇後娘娘萬萬不可,如今天氣大熱,棺木之中的屍體應該早就已經……所以還請皇後娘娘讓皇上走的體麵一些。”
鬱輕衣聲音有些激動:“體麵,如何體麵,你們一群廢物,連皇上的屍首都沒有奪回來,又何來體麵一說?”
這一句話直接讓所有人沒了聲音。
太後擦了擦眼角,眼角紅腫道:“皇後,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要所有人送死嗎,若是你這般厲害,為何你不去將皇上的屍首奪回來?”
鬱輕衣深深的看了太後一眼。
她低垂著眸子,眼神有些柔和的看著棺木:“我正有此意。”
太後嚇了一跳,不知道鬱輕衣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麼,如今竟然當著百官萬民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雖然是個女子,可也是將門之後,若是在場的諸位將士還有心思,那就隨我一同前往邊關,將皇上的屍首搶回來,讓皇上入土為安。”
她說完這番話,原本一些人的眼睛裏麵已經有了一點亮光,可是下一瞬間,卻被太後打斷:“你有了身孕,竟然還打算跑到邊關,難道不是想要讓整個天宇絕後嗎,鬱輕衣,哀家倒是不知道你這般不知輕重!”
皇後有了身孕……
這句話像是潮水一樣散去,還不知道情況的百姓,眼神變得多了一點希望。
畢竟現在的皇城之內,時局動蕩不堪,百官因為沒了皇上的管製,有些人已經變得放肆不堪。
百姓苦不堪言,卻無處訴苦,畢竟現在朝廷更替,這些官員沒有任何人能夠惹得起。
鬱輕衣轉身看著太後:“太後所言甚是。”
她接著道:“我畢竟有了身孕,就算我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力氣,不過我有一個更好的人選,不知道文王殿下願不願意,幫著自己的皇兄將他的屍首拿回,別讓他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太後萬萬沒想到,她這般一攔截,竟然還會出現這種後果。
蕭文柏這麼多年不學無術,留戀花叢,身體早就大不如前,別說上陣打仗,就算是拿起刀劍都十分費勁。
太後連忙阻攔:“這怎麼可能,皇上不再,京城之中的一切都要攝政王來親自打理,若是他不再,皇城之內亂了套,你可能承擔起一切?”
鬱輕衣勾起唇角:“誰說我不能?本宮隻是有了身孕,雖然不能拿刀動槍,可是卻能在背後做後援,隻要邊關戰事所需,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更何況我要是不行,不還有太後您老人家嗎?”
她將太後抬到了高點。
太後看到了周圍不少民眾的神色,顯然對鬱輕衣所說的這些十分期盼。
若是文王殿下也能帶著將士出發,一定能夠給西陵國致命一擊,到時候天宇也就保住了。
現在是國難當頭,任何人都要付出自己的一份力氣。
太後沉思半晌,緩緩開了口:“也不是不行,可是文王要是出馬,手下卻也沒有了精兵,所以,必然是要征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