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裏有些想不通。
畢竟這件事實在太過突然。
當年蕭弦被傳言已經戰死沙場,那些兵將已經分崩離析,完全沒了鬥誌。
就算最後蕭文柏想要將對方統籌起來和西陵敵對的時候,這些人也沒有發揮半點作用。
蕭弦緩緩揚起唇角,讓那張冷肅嚴峻的臉,看上去有些莫名的淩厲:“他們都是朕的人,自然都隻會聽從朕的調動。”
不然的話,蕭文柏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想要從蕭弦這裏拿到兵權。
蕭弦畢竟是當過幾年皇帝的人,手中若是沒有一點底牌,怕是早就被這些心又不軌的人反了天。
程千裏咬了咬牙,低下頭道:“成王敗寇,我程千裏無話可說。”
蕭弦點點頭:“朕這般問你是尊重你,畢竟你當年也為天宇立下過不少戰功,隻可惜,沒有以後了。”
他閉上雙眼擺了擺手,程千裏被人直接拖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已經難逃一死,眼神之中多了一抹複雜動容。
外麵早就已經有人準備好了長劍。
程千裏被人壓到外麵,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直接處斬。
這般鮮血淋漓的一幕,眾人看到之後心都是瑟縮的,一些老臣頓時翻了翻白眼,暈了過去。
蕭弦一隻手撐著額頭。
他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傷口疼痛難忍,所以此時的他,瞧著有些慵懶尊貴。
“其餘的侍衛,降者不殺。”
他一聲令下,那些屬於程千裏的侍衛手下,一下子跪倒了一大片。
那些人被蕭弦打亂了混入各處軍營的當中,不讓他們互相有所聯係。
這些人畢竟也都是天宇的兵將,蕭弦倒是也不想做那麼絕,不然的話,身邊的那些手下必然會有異議。
鬱輕衣聽到蕭弦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瞬間就將整個混亂的朝綱給整頓完畢,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一點敬佩之意。
蕭弦,當真是天生的王者,好似專門做皇帝的料。
因為,不管什麼大事壓在他的頭上,好似他都可以輕飄飄的揭過,毫不在意。
這人冷靜聰明,甚至心機深沉無比,鬱輕衣自問自己就算重新活了一輩子,也是鬥不國他的。
她微微垂下眸子,眼底藏著一抹沉思,她看著蕭弦站起身,被他抓著手腕,回到了後方的養心殿。
才一進來,蕭弦就關上了門。
“輕衣,你帶來的那些屬於百裏華的人,不能留。”
鬱輕衣猛然抬起頭,她臉色微微白了白:“蕭弦,你說什麼?”
蕭弦垂下眸子,輕輕按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為難,可是你真的想要一輩子都去西陵當階下囚嗎?”
鬱輕衣咬著唇角,哪裏不知道蕭弦所說的不能留是什麼意思。
蕭弦王者歸來,順便帶著自己手下的無數大軍,一定會將百裏華等人打的措手不及,這將是這場勝負博弈最大的反轉。
隻是……
“他們都是我帶來的,我一定要將他們帶出去,若是你想要殺了這些人,就戰場上見,不必用這種小人行徑。”
蕭弦的臉色更白了。
他眉眼顫抖了一下,緩緩鬆開了抓著鬱輕衣的手。
他地垂下眸子輕輕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朕這麼做,確實有些小人行徑。”
她這話說的嚴重了一些,可是卻強忍著沒有去辯解,因為蕭弦這麼做不對。
蕭弦眼底沉思流轉,他沉默了一下才道:“那就聽你的,讓這些人回去。”
鬱輕衣閉上雙眼,心裏難受的很,蕭弦這般聽話,她當真還有一點不習慣。
蕭弦邁步走到鬱輕衣麵前,伸出手撩起她的發絲:“有時候,我做的事情確實極端了一些,你對朕的看法,朕都知道。”
他眼底藏著似水一般的深沉。
薄唇輕啟,那雙略薄的唇瓣輕輕開合:“不過你記住,朕這輩子絕對不會傷害你一絲一毫。”
鬱輕衣眯起雙眼,沒有回答。
畢竟她知道,蕭弦很有可能做不到。
上輩子那般狠厲的手段加誅在她的身上,她哪裏會忘得了。
外麵的天有些暗了,鬱輕衣有些疲憊的道:“我有些累了。”
蕭弦道:“今晚就先住在朕的養心殿裏麵,昭和宮可能有些危險,你不要亂跑。”
鬱輕衣搖搖頭,“你晚上還要忙些事,我就會昭和宮吧,我的武功,還沒有幾個人能打得過我。”
蕭弦聞言一笑,她說的這倒是真的。
沒有挽留,畢竟今晚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
“那好,你一個人小心。”
如今的蕭弦,溫柔的簡直有些不像話,像是要將她浸泡在蜜糖裏麵。
鬱輕衣晃了晃腦袋,看著眼前蕭弦那張精致的容顏,一雙眉眼略微有些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