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門口,林爽安靜地坐在長凳上,靜靜地等著。
林蘇音匆匆趕來,看了一眼禁閉的門,問:“還沒好嗎?”
“兩個小時了。”林爽搖頭,抬眼看到林蘇音身後跟了一個少年,看上去有些眼熟。
畢竟很長時間沒見過了,周衫長高了些,五官也逐漸從稚氣的少年變成了堅毅的男人。
“小姐。蘇先生來了好幾次,我好不容易才勸走。”
林爽知道林蘇音和蘇衍的爭執,有意為蘇衍說話。
周衫聽她提起那個名字,不禁皺了皺眉。
林蘇音恍然記起昨天她對蘇衍提出了“分手”,他那樣淡定地放她走,讓她離開,或許是根本不相信她會分手吧,還真是失敗啊。
說話間,熟悉的腳步聲又出現在走廊的盡頭。
他身姿挺拔,穿一身高定西裝,更襯托得氣質清冷出眾,他邁開長腿一步步向著手術室的方向走來,逆著光,他臉上表情看不清晰。
林蘇音皺了皺眉,想到昨天他護著林蘇樂的情形,悶悶地轉身,故意不看他。
“蘇先生。”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了林蘇音身邊,林爽客氣地跟他打了聲招呼。
蘇衍回眸,對上周衫充滿敵意的眼睛。
在手術室外跟他爭風吃醋,顯然很不妥當。蘇衍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伸手攬住了林蘇音的肩膀。
“放開!”
林蘇音晃了下身子,躲開了他的骨骼分明的手。冷漠又帶著憤怒的口吻回他:“你最好離我遠點。”
蘇衍湊近一些,低頭想要跟她說些什麼,卻被周衫攔住:“她不願意見你。”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蘇衍語氣清淡,口氣中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神采。
周衫冷哼一聲,挑起眉毛:“蘇二少,我是沒有資格教訓你,但她說了,不願意見你。”
蘇衍俊美的臉上蒙上一層陰冷的霧氣,眼底淩厲又敏銳的目光緊緊地釘在周衫身上。
手術室的門在下一秒推開,幾個白大褂的醫生率走出,緊接著,林母躺在病床上也被推了出來。
“醫生,我媽怎麼樣了?”林蘇音緊張地問,指甲用力地掐著手心,疼痛的感覺讓她保持清醒。
“我們盡力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微微歎了口氣,“林小姐,很抱歉。您的母親已經腦死亡。”
腦死亡?
林蘇音的腦子“轟”地一聲響,眼前一片空白。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那個疼她愛她的媽媽,將變成植物人,再也不會開口跟她說話,再也不會追著她嘮叨了。
除了憤怒還是憤怒,除了怨恨還是怨恨。
林蘇音寧願林蘇樂傷害的是自己!
自從林蘇樂回家,林母對她是有求必應,每天哄著她寵著她,可她呢。
林蘇音攥緊了拳頭,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她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向林蘇樂的病房。
蘇衍跟上,壓低聲音:“蘇音,後天蘇樂要進行手術了。”
林蘇音猛地回身,指著蘇衍的鼻子咬牙切齒:“你最好閉嘴!”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怨恨過他。
哪怕是知道他隻是為了心髒才接近她時,哪怕是他為了林蘇樂傷害她,她都沒有這麼怨恨。
可這次不一樣,林蘇樂傷害的,是生她養她的媽媽啊。
林蘇音攥緊拳頭進入了病房,病房裏,林蘇樂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唇上無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