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地咬著牙，一聲不吭，殷紅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在青石地麵上，像是春寒料峭中綻放的紅梅。
蘇衍下手又快又狠，根本讓他來不及反應，索性便停止了掙紮，癱倒在地。
但蘇衍顯然沒有停手的趨勢，揪起他領子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繼續一拳一拳地擊打在他腹部，周衫清楚地聽到胸腔裏似乎有骨骼斷裂的聲音，哢嚓一聲，並沒有想象中的疼，比起蘇衍的心碎來說，他這點小傷實在算不了什麼。
“住手！”
林蘇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巷口，見兩人廝打，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
剛剛林爽就見兩人臉色不對，怕出事兒就搖醒了林蘇音，果不其然，她要再晚來一些，周衫可能就要廢了。
林蘇音跑到周衫麵前，見他鼻青臉腫，嘴角還滲著血，整個人癱軟地靠著牆坐在地上，二話沒說回頭給了蘇衍一巴掌。
清晰的五道指印打在蘇衍白皙的臉上，他沒有躲，隻是眼神漸漸暗了下去。
兩人盯著彼此看了半晌，蘇衍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這麼心疼啊。”
他修長的手指掐住林蘇音的下巴，湊近她耳邊一字一頓：“你讓我惡心！”
林蘇音狠狠地打開他的手，咬牙切齒：“彼此彼此。”
兩人怒目而視，空氣中似乎充滿了火藥味，一點就著。
怕蘇衍惱羞成怒傷害林蘇音，周衫虛弱的手臂拉拉她的褲腳，抬眼露出輕柔的笑容：“我要疼死了，你送我回去。”
林蘇音心疼地蹲下身子扶他起來，他傷的不輕，半個身子沉沉地靠在她身上，使不上力氣。
蘇衍眼底的寒意愈發濃了，心裏說不清是失落還是失望。
哪怕她解釋一句他都不會這麼絕望，可她什麼都沒說，滿臉的憐惜全部給了周衫。
他忽地輕笑一聲，掏出一把鈔票扔在空中：“本少爺打爽了，這是醫藥費！”
說話間，他瀟灑地離去，沒有一絲了留戀。
林蘇音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悵然若失，總覺得兩人從今往後，隻會是漸行漸遠。
……
周衫傷的不輕，拍了片子，醫生說斷了一根肋骨，需要休息一個月。
為了方便照顧他，林蘇音把他安置在家裏，就住在她臥室的對麵。
她偶爾去醫院探看林母，請專業的護士護工進行照料，沒事時就悶在家裏，聽周衫講一些並不好笑的笑話。
“啊。”給周衫換藥時，他呲牙咧嘴，疼得倒吸冷氣。
“疼死你算了，都說了不要打架！”林蘇音雖然心疼，但更多的是教育，“小小年紀不學點好。”
“他動手的，我什麼都沒做！”周衫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可是一直很聽話，打不還手，然後就成這樣了。”
兩人相處久了，倒沒了那麼多羞澀啊臉紅心跳的，反正給他換藥時，他也得脫了衣服裸著上身。
“等傷好了給我回學校去！”林蘇音把最後一點紗布包好，冰涼的指尖按在他年輕的肌膚上，細心又認真地貼著膠布。
周衫思忖幾秒，突然開口：“我能退學嗎？”
“退學幹嘛？”林蘇音手一用力，他疼地又鬼吼鬼叫起來。
周衫鼓著腮幫子，一本正經地說：“我想陪你一段時間，你現在……”
“不用！”林蘇音毫不猶豫地拒絕，把上衣給他套頭上，“你想都別想，回去該讀書讀書，該談戀愛談戀愛，好好過你的日子，別再跟我這亂摻和了。”
周衫悶悶地皺著眉：“為什麼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