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勒北倒是很淡定地開口：“怎麼了？吵架啊？”
顧言辭別扭地哼了一聲：“誰跟她吵架啊。”
陳阿姨識趣地離開了，客廳裏隻剩了他們三人，氣氛略有些詭異。
林蘇音輕輕地歎了口氣，垂下頭對顧勒北說了句：“對不起。”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說這個對不起是什麼一絲，是剛剛和顧言辭吵架，還是，對不起他的好意？
顧勒北輕笑了一聲：“你跟我來。”
口氣熟絡又大方，越發讓林蘇音不好意思了。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顧言辭總覺得心裏別扭，也偷偷跟上，跟在林蘇音身後，想要偷聽一下他們的談話。
可到了書房門前，顧勒北便關上了門，把他硬生生地關在了門外。
“坐，沒事，就是聊聊天。”顧勒北很自然地指著自己旁邊的椅子，讓林蘇音挨著他坐下。
他這樣大方磊落的樣子，倒讓林蘇音有些不好意思。
“聽說你最近不太好。”顧勒北見她沒開口，隻能自己打開話題，他問的很直接，“還是因為失戀的事兒？”
這麼大年紀了，因為失戀的問題患得患失，林蘇音自己也很慚愧。
可感情這種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
“我知道看上去很幼稚，我也在盡力地調整自己的狀態。謝謝您的關心。”
顧勒北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笑了：“我並不是責備你，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眾所周知，失戀的傷，隻有兩種東西才能治愈。”
“嗯？哪兩種？”林蘇音問。
“時間，和新歡。”
林蘇音無奈地扯動嘴角，想要笑一笑，卻發現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根本笑不出來。
“目前，我隻有時間。”林蘇音手指交叉纏繞著，似乎想要緩解心裏的煩躁和苦悶。
“嗯，你要知道，念念不忘的下一句，不是什麼必有回響，而是，相忘於江湖。”顧勒北起身，拍了拍林蘇音的肩膀，然後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顧言辭整個人都趴在門上，門從裏麵拉開，他一個不穩直接摔了進來。
“進去吧。”顧勒北給了他一個眼神，然後自己走出了房間。
林蘇音仔細地回想著他說的話，念念不忘，相忘江湖，好像是這樣的。
念念不忘，不如相忘於江湖吧。明知道不能在一起，又何必這樣執著？
但人啊，就是一種什麼道理都懂，卻做不到的生物。
她雙手撐著頭看著地上，眼淚又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一顆一顆地砸在地板上。
最近，她很愛哭。
從顧家離開時，已經是晚上了。
林蘇音哭了一下午，顧言辭便哄了一下午，本想給叔叔創造機會，沒想到顧勒北走了，剩他在不停地安慰，安慰。
顧言辭覺得，自己是被顧勒北坑了。
回到家時，林蘇音覺得胃隱隱作痛，翻箱倒櫃地找了止疼藥吃下去，才稍微好了一點。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著顧勒北的話，想著顧言辭的話，腦海中又浮現蘇衍的身影。
林蘇音覺得自己真可悲，喜歡一個人，竟然喜歡到了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