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顧言辭之間的愛恨情仇,也就算個小小的插曲,過去就過去了。
一開始兩人見麵還略有些尷尬,時間長了也就心照不宣,再也不提那事,隻當是從沒發生過。
林蘇音閑在家裏,盡管其他公司多次拋來了橄欖枝,卻都被她拒絕。
她知道其中一些公司並不是因為她的才能,而是因為她跟顧氏和蘇氏的關係,這樣安排進公司也隻是做花瓶而已。
就在她覺得自己一身才華無處施展時,林國文找到了她。
很意外。
從林國文幫助衡取得林氏的董事長一職時,他們就再也沒有聯係過。
所以,當叔叔出現在自家門口,林蘇音還是有些驚訝。
幾天不見,他似乎蒼老了很多,原本很硬朗的身子如今看上去孱弱不堪,甚至拄上了拐杖。
他不過就五十多歲還不到六十啊。
坐在林家的沙發上,林國文環視著四周,裝修還和大哥在世時一模一樣,屋內的擺設都沒有變動過。
看得出,蘇音是個戀舊的孩子。
即便是被人在背後捅了刀子,她依舊是好聲好氣地幫他端茶送水,禮貌又大方。
“上好的龍井啊。”林國文一口就嚐出了茶的品種,臉上堆滿了慈愛的笑容,畢竟是兄弟,他和林父在長相上相似七分。
看著他,就像看到了父親。
林蘇音心裏原本還有怨氣,卻被他一笑給化解了。
“嗯。”她從容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態度溫和地回了一聲。
“你爸爸最喜歡的是武夷山的大紅袍,我喜歡的是西湖龍井,難為你還記得。”林國文一臉慈祥,像一個父輩般和她拉著家常,“家裏沒有傭人,你習慣嗎?”
“一開始不太習慣,慢慢就好了,反正我現在多的是時間。”無意說出的話,卻在出口的瞬間覺察到語氣中的埋怨,林蘇音暗暗咬了下唇,覺得自己這樣刻薄實在是沒什麼必要。
“我是說,打掃衛生,做簡單的飯菜什麼,我現在都自己會一點。”她忙解釋,卻發現越描越黑。
果然,林國文臉色略微有些尷尬,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最後隻留下無奈。
“你是怪我幫蘇樂做偽證嗎?”他語氣頗為沉重,臉上的皺紋一條條地勾勒出來,像是皸裂的地表。
林蘇音知道他想要什麼回答,可她就是無法說出來,沒法跟他坦然地說不怪他。
不僅是她,蘇衍、顧言辭、許雲歌,她身後所有的支持者的努力都因為他的一句話白費了。
“對不起,我有難言之隱……”林國文說著似乎被痰嗆到了,咳了好幾聲,臉漲得通紅。林蘇音忙坐過去,一下一下地幫他拍著背順氣。
好半天他才緩過勁來,眼裏因咳嗽而充盈了液體,渾濁的眼珠一眨就順著臉頰滑落。
長輩在自己麵前落淚,林蘇音於心不忍。
“算了,都過去了。”她端起茶杯喂到他嘴邊,林國文就著喝了一口。
見他臉色慢慢好了些,林蘇音才又重新回到自己位置,繼續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態看著叔叔,他問一句她就答一句,規規矩矩。
他都拉下臉來跟她道歉了,她又何必端著架子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