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想要拿走嗎?”溫元洲挑了挑眉,“隻怕您現在也拿不走吧?”
“我要是有這個想法的話,你覺得你還有登上這個位置的機會嗎?”溫俊輝低笑了一聲,把文件整理好放在一旁,“不要用惡意來揣測別人。”
“我隻是用惡意來揣測您罷了。”溫元洲毫不相讓,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
兩人的聲音均是平平淡淡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隻是在閑談罷了。
“年輕人,不要這樣鋒芒畢露,要學會隱藏。”溫俊輝站起身來,手揣進褲子口袋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他已經五十歲了,可保養得很好,眉目和當年沒什麼區別,隻不過是增加了幾道皺紋。
溫俊輝的眼睛和溫元洲的眼睛是一模一樣的,除非是動情,一般時刻都是淡漠的,像是一潭古井,深幽幽的,泛著寒氣。
“不勞您操心,我自己有分寸。”溫元洲轉過身來,淡淡的看著他,“現在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公司的事耽誤您去看小情人了吧?”
溫俊輝的眼眸看著他,眼底晦暗似乎在掀起波瀾,可還是忍住了,口氣冷硬的道:“自然,希望你不要因為工作而耽誤家庭。”
“絕對不會的,畢竟我可是非常顧家的,不像某人。”溫元洲勾起了嘴角,可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找個時間開個會,總得讓大家知道我回來了。”
溫俊輝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嘴巴,可是想說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拿起了掛在椅子上的外套便離開了。
父子倆擦肩而過。
溫俊輝離開之後,溫元洲才有些煩躁的耙了耙頭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才走到座位上坐下。
老頭子這段時間發什麼瘋?
以前不是都不願意和他說話的麼?
自從出院之後就時不時的和他說些別有深意的話,真是……
雖然他表麵上排斥著和溫俊輝的交流,但心裏還是滿足的。
心底還是渴望著父親的關注啊,明明都快三十的人了。
……
溫俊輝出了辦公室,和秘書們道了別坐進電梯裏。
在密閉的電梯裏,他垂下了頭,眼神空空。
明明是想要關心的,可是怎麼也說不出口關心的話語。
他們兩父子可能也就隻能這樣下去了吧,自從妻子離開之後,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就急轉直下,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他是想要把和他的關係修補好的,可是以前一看到他就會想到妻子的死,怎麼也沒有辦法原諒。
後來想通了之後,也不敢明著關心他,隻能在暗地裏做些事情幫助他罷了。
原以為這次元洲出了事,或許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有所好轉,可是現在看來,是他想太多了。
還是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啊。
不過,兒媳婦會幫助他的吧。
在病房裏看到兒媳婦,他是滿意的,和以前的蘇宸一樣,也是個非常好的人,在那短短的交流之後,更確定了他對她的看法。
溫俊輝的嘴角緩緩帶上了笑意,電梯門打開,他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溫俊輝。
……
蘇昕冉接到溫俊輝的電話時正好是在休息時間。
她也並不驚訝溫俊輝為什麼會弄到她的電話,聽到了他說想要和她聊聊的時候便應了下來,匆匆趕往了約定地點。
溫俊輝仍舊如初見一般溫文爾雅,哪怕上了年紀,骨子裏麵的溫和禮貌還是會散發出來。
蘇昕冉每次看到溫俊輝的時候都很難把麵前的人和那個把孩子丟著不聞不問,隻因為妻子難產離世,就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孩子身上的男人聯係到一起。
做為一個孩子的母親,她是無法理解的,哪怕是有多愛妻子也好,既然妻子決定要拚死生下孩子,那麼就應該知道妻子有多愛這個孩子,就應該把妻子那份的愛也一起傾注到孩子身上才對。
雖然心裏這樣想,但是蘇昕冉也是不能表現出來的,畢竟每個人想法不一樣。
她鞠躬向溫俊輝道了好,在對方的應答中入了座,詢問道:“請問您今天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溫俊輝卻道:“希望我點的餐點你會喜歡。”
蘇昕冉也隻能笑了笑:“謝謝。”
餐點沒一會兒就端了上來,溫俊輝開動,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蘇昕冉也隻能低頭吃著餐點。
午餐的時間就在沉默的氣氛中度過,蘇昕冉越吃越覺得尷尬,也越來越沒有食欲。
見蘇昕冉吃得差不多了,溫俊輝放下了刀叉,用手帕擦了擦嘴唇,才緩緩開口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