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冉睜大眼睛看著他,知道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連忙道:“我不是要幫他開脫……”
“那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你父母你都沒有那麼維護,而淩浩初不過是一個陌生人,還曾經差點要你的命,你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他了?”溫元洲冷笑道,“念在你是傷患,我現在不跟你說那麼多。”
說完他便轉身要走,蘇昕冉見狀立刻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衣角。
溫元洲不得已停住腳步,呼出口氣,還是轉過了身子去看她,隻是臉色仍舊是臭臭的。
“元洲,我隻是覺得,畢竟我們都是經曆過很多事情的人,對於有些事,就不用那麼計較了,我相信他,不會再做那樣的事了。”蘇昕冉寫道,眼眸裏盈著祈求。
“你相信?你是有什麼樣的自信認為,你是那樣認為的,人家就也是那樣做的呢?”溫元洲無奈的搖搖頭,“你別那麼天真了好麼?”
“我真的不是天真。”蘇昕冉道,“元洲,你放了他吧,畢竟淩家現在就剩他一個人了,他已經很難過了,就不要再推他一把了。我們教越澤做一個好人,首先我們自己也要變得溫柔起來對不對?”
溫元洲抱著手臂看著她寫的話語,恨不得扒開她的腦袋看看她裏邊到底裝的是什麼。
為什麼一個能夠出賣自己孩子、欺騙別人的女人,還能從嘴裏說出這些話語呢?
溫元洲有些無法想象。
他眼神複雜的掃視了蘇昕冉一圈,感覺像是重新認識了她一遍一樣。
罷了。
反正,她傷好之後,就與他無關了,到時候那個淩浩初會怎麼樣對她,那也就不關他的事了。
想到這,溫元洲的喉頭動了動,才沉著聲道:“那就隨便你吧,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
每次都說最後一次,也不知道這次是第幾次的最後一次了。
自己對於蘇昕冉,還真是沒有底線啊。
溫元洲幾乎是想要狠狠的唾棄起自己來了。
“謝謝你元洲。”蘇昕冉感激的點點頭,又察覺到了不對勁。
為什麼他會說出最後一次幫她這樣的話來?
雖然每次都拜托元洲幫忙,不管是失憶前後,但失憶後的元洲真的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說出這樣冷漠話語的溫元洲讓她感到害怕。
醒來的時候看到元洲就覺得有哪裏變了,但是他也沒有過多的表露出來,以至於她很快就把不好的念頭給拋到了一邊去,但現在元洲說出了這樣的話,就不得不讓她生疑了。
蘇昕冉強行按捺住自己不詳的念頭和預感,擠出微笑,在平板上寫下:“元洲,你為什麼要說出這樣冷漠的話來?這不像是我認識的你啊。”
溫元洲看著平板上的字跡,勾了勾嘴角:“是嗎?我也覺得我快不認識你了。”
“你隻是因為生氣了才會說這樣的話的是嗎?我知道,等我嗓子好了之後,我會慢慢解釋給你聽的,我這麼做是有我的考慮的……”蘇昕冉寫。
“隨你怎麼去做吧,不必解釋給我聽也是可以的。”溫元洲搖搖頭道,“就這樣吧,你好好休息。”
蘇昕冉看到他並沒有多大想要繼續和她交流的意思,心裏越發焦急不安,再次伸出手去拽住了他的衣角。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三番兩次的被她拉住不讓離開,溫元洲也有些惱火。
他現在並不想和她麵對太多,畢竟她是傷者,他又剛剛恢複了記憶,現在和她接觸,心裏麵總覺得不太舒服。
他對上她的眼眸,怔住。
那雙眼睛裏像是看透了所有一般,有些哀傷,又有些不確定的期待。
或許,她是知道了些什麼。
也是,要是比起演技和隱瞞,他肯定是比不過她的。
溫元洲低低的笑了一聲。
笑得蘇昕冉心驚膽戰的。
她抿了抿嘴唇,顫抖的手在平板上寫寫畫畫,然後又猶豫顫抖的遞過去給他看:“元洲,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溫元洲看著平板上的字,依舊是雋麗工整的,可他就是從這樣工整的字跡裏看出了她的慌亂和不安。
他閉了閉眼睛。
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是既然她已經看出來了,那也就沒有辦法了。
早一點說出來的話,也就省掉了很多事情。
他不像她,做不到那些若無其事的隱瞞。
他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足夠溫柔的人了,至少對於她和越澤來說是。
不管是否失憶,他的忍耐總是在她這裏刷新了底線。
蘇昕冉看著溫元洲的表情,緩緩垂下了眼眸,原本拉著他衣角的手也漸漸鬆開了。
“你都想起來了,對吧?”蘇昕冉在平板上寫。
“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就不必要裝了。”溫元洲道,“沒錯,我什麼都想起來了,就在去你父母家接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