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到底是誰騙了誰(2 / 2)

他沉默半晌,這才表情淡然的道:“紀貫新有心髒病。”

我眉頭驟然一簇……心髒病?

駱向東薄唇開啟,聲音低沉:“聽說是先天性的法洛氏四聯症,手術成功的幾率在百分之二十以下。”

這一回,我清楚的感受到猶如棒喝的滋味。

紀貫新為何會深夜穿著一身病號服出現在我家,他說是感冒引發的肺炎;他時不時的流鼻血還在機場暈倒,張耽青他們說是先天性的低血壓。

我還特地跑到網上去查,先天性低血壓特別嚴重的,是會流鼻血。

原來不是我太傻,就是紀貫新騙得我太深。

我跟他認識一年,分開一年,竟是直到現在才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麼病。

蹙著眉頭,我不敢去細想從前的一幕一幕,我隻是趕在眼淚沒掉下來之前,伸手掀開被子下床。

駱向東見狀,他緊隨其後跟著我下來。

他在我身後叫我的名字:“子衿……”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所以強忍著如鯁在喉的情緒,低聲道:“向東,紀貫寧說他今天進手術室,我要去日本。”

駱向東很快道:“好,我陪你去。”

我在進洗手間收拾的時候,聽到駱向東給關悅打電話,叫她訂兩張最快去日本的機票,我們最遲一個小時後到機場。

我彎腰在盥洗池處洗臉,雙手鞠起一捧水就往臉上撲,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駱向東不知何時進來,他將水龍頭調到左邊,溫水流下來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這麼半天一直在用冷水洗臉。

我一直維持著彎腰的動作,閉著眼睛,用水流去衝刷自己的臉。駱向東就站在我旁邊,我能感覺得到。

大概又過了幾分鍾的樣子,他終是忍不住拽著我的胳膊讓我抬起頭。我滿臉水珠,閉著眼睛,滾燙的眼淚卻硬是要從睫毛下湧出來。

駱向東說:“我一早就知道紀貫新有心髒病,後來他去日本治療,有消息傳回國內,也是我讓媒體壓著的。”

頓了一下,他又道:“你怪我嗎?”

怪不怪?怪誰?為何怪?

我搖著頭,努力睜開眼睛,因為我已經在強憋眼淚,所以眼球都是紅的。

拽過一旁的紙巾擤了下鼻涕,我低聲道:“現在別說這些了,我們快點收拾好去機場。”

駱向東也沒再說別的,我倆快速收拾好之後開車去往機場。

一路上,沿途經過的各大商場和路邊LED顯示屏上,皆放映著昨晚駱向東向我求婚的畫麵和經過。

我戴著鑽戒的左手放在膝蓋上,因為以前沒有戴戒指的習慣,所以總想用拇指去摸一摸內圈的指環。

此刻我腦中已經不再想紀貫新是為何跟我分手的,無論愛情中誰對誰錯,在生命麵前,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我現在隻盼望一切都好。

我跟駱向東到機場的時候,直接用身份證取票然後從VIP通道登機。期間衛錚給駱向東打了個電話,可能在酒店沒找到我們。

駱向東拿著手機,麵色淡淡的道:“我們在飛機上,要去趟日本?”

“怎麼突然想去日本?”

“……紀貫新今天手術,子衿想去看一眼。”

後來衛錚便沒再問什麼,我猜這幫人都知道,隻不過瞞著我一個人罷了。

從夜城飛東京差不多四個小時的時間。頭等艙前兩排隻有我們兩個人,想必駱向東也是憋了很久,終是忍不住問道:“生我氣了嗎?”

我側頭看著窗外,飛機已經平飛到萬米高空,白雲盡數飄在身下,讓人有種身在天堂的錯覺。

聞言,我是隔了一會兒才說:“不生氣。”

駱向東道:“你說不生氣,那就是生氣了。”

我沒回應。

駱向東也是過了一會兒才說:“紀貫新那人要麵子的很,他不會希望你因為可憐他才跟他在一起。”

聽到可憐二字,我心底驟然抽痛。

我是心疼紀貫新,心疼他流鼻血,心疼他暈厥,心疼他經常麵無血色,心疼他打架,心疼他天氣那麼冷還穿的那麼薄。

我以為心疼也是喜歡的一種,畢竟我不會隨便在大街上看見一個人便心疼。可這才紀貫新的眼裏,是可憐他嗎?

我兀自側頭看著飛機窗外,駱向東一個人目視前方,低聲說:“是我故意瞞你,因為我不敢賭,萬一你因為他的病就不要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