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的臉一僵,這下可徹底沒有了表情,“您說什麼?”這不可能。
蘇淮北也知道這個消息可能對時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衝擊。他才剛剛知道的時候都難以接受,甚至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才下了決定,更不用說時暖了。
時暖突然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腳應該往哪裏放了,她看著蘇淮北,有些焦慮的擦了擦手,笑了笑,“您在同我開玩笑?”
“沒有!”蘇淮北搖搖頭,“事實上這件事我也是早幾天知道的,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到底要不要告訴你,可是我覺得你應該有知道的權利。”
“所以,我和沈淺安都是您的孩子?”
蘇淮北點頭,時暖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對於這樣的父母,時暖真的無法表達自己內心的情緒。
她應該生氣,或者憤怒。就像是之前沈淺安在發布會上對待舒晴那樣,可時暖想了想,好像自己也並沒有那麼憤怒。大約是她從記事開始,腦海裏對於蘇淮北和舒晴這對父母就沒有什麼印象,所以也就沒有太大的感覺?
時暖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判定沈淺安的情緒,要是她知道自己認了二十幾年的父親並非是親生的?她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情緒?
時暖覺得自己現在都自顧不暇了,卻還在想著沈淺安,也著實有些可笑了。
“那麼您,如今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意圖?”
“你們是親姐妹,所以我想……”
“您也想認回沈淺安?來彌補這缺失的二十幾年?”時暖問,見蘇淮北眼底閃著一絲詫異,便不由的勾勾唇,“可是您想過沒有,或許我和沈淺安都不需要這樣的彌補呢?”
“我……”
“這件事,我覺得您不應該告訴我,而是去找沈淺安,這樣吧,等您身體好些了之後,您再去找沈淺安,我幫不了您!”
時暖說著便整理了一下衣物,又看了看蘇淮北,“我問過少卿了,他說您再調理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事情要忙!”
小暖!“
蘇淮北見時暖就要走,急忙叫住她,“你是不是不願意認淺安?我知道你們曾經有些矛盾,所以……”
“您誤會了。”時暖轉身,打斷蘇淮北的話,“我說過,我認您,僅僅隻是因為您想要彌補,而我恰好也不排斥,但是並不代表我誰也能接受,不管是舒晴還是沈淺安,這都是您的事情,不是嗎?”
時暖走了,蘇淮北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時暖所說的那些話。
她理性的有些過頭了,可也正是因為這樣理性,所以她才不會牽扯在這樣麻煩的事情裏。
蘇淮北不得不說時暖這個孩子很是聰明,她將所有的問題全都踢了回來,無論他做什麼,時暖都不會有意見,但是也不代表她會接受。她隻會接受自己認定的那一部分。
蘇淮北現在想想,或許像時暖活得這麼通透的人,才會這樣自在吧!
付一推開門,見到蘇淮北在發呆,便急忙進來招呼,“先生,您該吃藥了。”
付一說著便拿了藥出來給蘇淮北,又順便給蘇淮北倒了杯水,“先生,您先吃藥。”
蘇淮北吞了藥下去,沉默了良久,“付一,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付一一怔,拿著水壺的手微微一滯,“先生說的是什麼事?”
蘇淮北捏捏眉心,“我是不是不應該回來?”如果不回來,或許就隻有他和舒晴繼續糾纏,也就沒有後來的事情。
其實時暖生活的簡簡單單,快快樂樂,他完全沒有必要插手。說到底,還是他自己太過於自私了,所以才……
“先生,我隻知道您所做的事情都是對的,您這輩子為自己活的時間太少了,人本來就是自私的。”
蘇淮北卻笑了笑,“人老了,總是會想很多事情。對了,她呢?還好嗎?”
“嗯,青苑的傭人說舒小姐最近都沒有出門,一直都在青苑裏待著。”付一說著想讓蘇淮北躺平了休息,可外麵卻傳來敲門聲。
付一一頓,“先生,您先躺好,我去看看是什麼人。”
付一過來開門,隻是沒想到見到的人居然是舒晴,“舒小姐,您怎麼來了?”
舒晴的臉色有些白,精神也很是不好,她不似平常那樣的光鮮亮麗,也沒有化妝,所以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真的很不好。
付一見狀,下意識看了看病房裏的蘇淮北。而蘇淮北早在聽到付一說話的聲音時就怔住了。
“讓她進來!”
付一於是側開身子讓舒晴進去,隨即便開上了門站在病房門口守著,以備不時之需。
沒辦法,這個女人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會讓蘇淮北病情複發,所以付一不得不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