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沫扯了扯領口,大步走進屋,顯然快熱快了。
宋子瑜乖巧的給他倒了一杯水,眼眸擔憂的盯著他。
葉少寧看著,心裏縱然不是滋味,但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麼。
其實從唐沫開車離開之後,宋子瑜就心神不寧了,連平時最愛吃的東西也提不起她的興致。
他知道,她是在擔心唐沫。
雖然她傻了,但是有些習慣是這三年的相伴,慢慢深入心底的。
唐沫走得匆忙又焦急,她擔憂也是正常的。
隻是他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吃味罷了。
見宋子瑜滿臉不安的樣子,唐沫衝她安慰性的笑了笑。
葉少寧走過去,握緊宋子瑜的手,看著唐沫:“那位村民怎麼樣了?”
唐沫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語氣凝重:“咬張大爺的是一種罕見的毒蛇,雖不會立刻讓人致命,但也能慢慢的將人折磨致死,好在之前給張大爺抹了藥膏,加上村民將他的傷口周圍勒起來了,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毒素的蔓延,然而……卻還是沒能拯救張大爺的那隻腳。”
“是啊,太可憐了,張大爺那小半截腿都被截下來了,我們已經想辦法通知了他在外務工的子女。”一村民有些後怕的說道,他們是跟張大爺一起去後山勞作的,如果那條蛇咬的是他自己,那麼他是不是也要麵臨這種截肢的痛苦,甚至是生命之憂。
葉靜依臉色白了白,惶恐的看向葉少寧:“哥,現在怎麼辦,那龍少既然已經發起了攻擊,勢必不會就這麼罷休,他的目標可是……”
“靜依!”秦皓宸忙打斷她的話,巧妙的轉移了話題,“唐沫,那兩包東西是什麼?”說著,指向村民手中的黑色大袋子。
他擔心葉靜依說漏嘴,村民會埋怨葉少寧,畢竟那龍少是為葉少寧而來的。
唐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平靜道:“那是硫磺,驅蛇蟲鼠蟻用的。”說完,看向那兩個村民,“你們快去將那些硫磺分發給村民,讓他們在房子周圍都灑上一些,這種蛇毒不容小覷,多少還是要防著。”
村民聽罷,重重的點了點頭,忙跑了出去。
待他們都出去之後,唐沫看向秦皓宸和葉少寧,沉聲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其實也不算是瞞著他,畢竟他們也是在張大爺被咬了之後,才確定那龍少應是潛伏在這村子的周圍。
秦皓宸將他們跟龍少之間的恩怨糾葛細細的跟唐沫講了一遍,唐沫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心中也不免有些心驚。
“不過隻是讓他當眾出醜罷了,何至於千裏迢迢的尋至此處找少寧報仇?”
秦皓宸憤憤的哼道:“說白了就是一個心胸狹隘的變態唄。”
葉靜依抿了抿唇,低喃道:“我倒覺得他像是很無聊,做這些對自己沒有什麼意義的事情,也不過隻是想在生活中找點刺激。”
包括他養的那條蛇,她也覺得那隻是他為了尋求刺激而養的,也並不見得他有多喜歡蛇。
“媽的,尋求刺激就可以視人命如草芥?”秦皓宸憤憤的拍向桌子,怒吼,“張大爺都那麼大把年紀了,還要麵臨截肢的痛苦,想想都可恨。”
正在搭積木的葉子墨和樂樂均被秦皓宸的吼聲嚇了一跳,茫然的看向他們大人。
梅爾憐愛的揉了揉葉子墨的頭,衝秦皓宸略帶責備的道:“你小聲點,嚇到孩子了。”
劉倩倩輕輕的握住秦皓宸的手,給他無聲的安慰。
屋子裏一瞬間陷入了沉默,交雜的氣息中有憤怒,有難過,亦有不安。
宋子瑜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憤,她的心裏盡是不安,總感覺像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就像每次唐沫外出長時間沒回來時,她就會焦急,不安,彷徨。
她伸手想去扯唐沫的袖子,那隻剛抬起的手卻瞬間被葉少寧的大手握在了掌中。
葉少寧微微偏頭,吐了口煙圈,看向唐沫低聲道:“我明天就離開。”
話一出,屋子裏的人都愣住了。
秦皓宸最先反應過來,慌忙開口:“少寧,你別太自責,大夥沒有怪你的意思,唐沫也不會有那個意思的,是吧,唐沫?”說完看向唐沫,指望唐沫能說幾句好話。
卻不想唐沫緩緩開口,說的卻是:“回去也好。”
秦皓宸雙眸一瞪,隻是還不待他開口,唐沫又道,聲音很平靜:“這個小村莊原本一片祥和美好,每個村民都是那麼的樸實,大家都過著最簡單的日子,冬天圍在一起烤火,訴說一天的趣事,夏天在樹下吃西瓜,暢聊自己的稀奇見聞,大家都是那麼的開心,無憂無慮,我不希望這些不好的事情來打破他們的平靜,我也害怕這些隱患會傷及他們的性命,他們都是無辜的人,不能因為我們的恩怨而麵臨死亡的恐懼。”
他說的是‘我們’,而不是‘你們’,無疑是表明了立場,半點都沒有責怪葉少寧的意思,秦皓宸此刻倒也說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