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餘一曉流露出恐懼的眼神時，淩天心裏明白，他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可能挽回她了。
可是淩天還是心有不甘，忍不住問道：“那我們的半年之約呢？”
餘一曉身子一震，苦笑著說道：“一時戲言而已，何必如此看重。”
一句戲言，何必看重？
簡單的八個字，卻是字字誅心。
心碎的感覺，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淩天不知道，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必須立馬離開這裏，從餘一曉的眼前消失。
不再多說什麼，淩天強撐著站起來，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又倒在地上。
餘一曉驚了一下，想要伸手去扶，但最後又忍住了。
淩天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笑著對餘一曉說道：“這麼晚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餘一曉紅著眼眶，強忍著淚水，“需要我送你出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淩天說完，徑直朝門外走去。
壓抑著轉身的衝動，壓抑著痛哭的衝動，壓抑著發狂的衝動。
但情感又怎麼壓抑得住，淩天狂吼一聲，一拳用力砸在門上。
一聲巨響，餘一曉瞬間落下，無聲的哽咽著，她也在壓抑，壓抑著自己的情感。
背對背的兩人，中間仿佛隔著一條銀河，但填滿它的不是閃亮的星星，而是無盡的黑暗，還有一段半途夭折的感情。
當餘一曉轉過身的時候，早已經淚流滿麵。
在她的眼前，隻有一個搖晃的背影，一個帶血的拳印，還有一聲無法忘記的呐喊。
到最後，淩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也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
叫醒他的是清晨第一縷陽光，淩天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感覺就跟自己的心一樣，空落落地沒有著落。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淩天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喊道：“曉曉，你回來了。”
門一打開，李清月神色複雜地站在門口。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李清月冷笑道。
這是第幾次，淩天當著她的麵，心裏卻想著另外一個女人。
淩天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渾身懶洋洋的，連道歉的話也說不出來，閉著雙眼，重新倒回沙發。
“你們男人失戀了，就是這麼頹廢的嗎？”李清月說著，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誰跟你說失戀了？”
“我還以為你要當啞巴了。”李清月調侃道：“原來你還會說話，看來傷得也沒有特別重嘛。”
淩天懶洋洋地睜開眼，看著李清月道：“我很累，不想跟你吵嘴，你也別找不痛快！”
這話說的實在有些不近人情，李清月心裏很不是滋味。
在淩天昏過去的時候，是她沒日沒夜守在床邊，一聽到淩天沒回醫院，獨自找了一夜。
結果到最後呢，換來的還是淩天不冷不熱的態度，而且看上去，對她還有幾分不耐煩跟厭惡。
李清月深吸兩口氣，將心中的不滿壓下去，耐著性子道：“你一整天都沒吃飯吧，我帶你出去吃飯吧。”
“不用了，我現在不餓，你自己去吃吧。”
“你是不餓，還是不想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