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麼周立遠也有了這麼早給人打電話的習慣了？
接起電話：“你不要告訴我你這麼早就上飛機了啊？”
我語氣挺輕快的，大概是睡了個好覺的緣故，就算這麼早被吵醒也沒有什麼起床氣。
“沒有，”周立遠的聲音聽起來跟平時沒有太大的差別：“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今天...我不去美國了。”
“嗯？”我愣了一下：“改時間了？”
“嗯。”
這會兒我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出周立遠聽似尋常的音調裏，似乎帶了些淡淡的疲憊。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我試探著問道。
“沒什麼大事。”這句他答得很快：“家族裏的一點事情，絆住了，解決好了再去美國，繼續治療我的腿。”
隔著太遠的距離，我也無法區分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當下除了應聲似乎也沒有其他法子。
何況如果他不想說，我也沒有硬逼著人家要說點什麼的愛好。
掛了電話之後距離醫院就不遠了，也不知道是這一大早上接受鈴聲的刺激還是剛才周立遠模棱兩可的態度，我的心髒這會兒才有些緩慢地感覺到一點不安。
沒有來由的，類似於心悸感的，心髒無規律跳動。
這是怎麼了？
走到昨晚的病房時，Christina在門口等著我，臉上沒有表情也壓根看不出什麼來。
“怎麼不進去？”我走過去問道。
Christina看了我一眼，這一眼很深，深得我都分辨不出來她想向我傳達什麼。
“怎麼了？”我被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不解地看著她：“不是說結果出來了嗎？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待我走近了之後才看到，Christina臉上竟是從未有過的憔悴，那模樣看著像是一夜沒睡。她還是那樣看著我，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又像在思考應該怎麼跟我說。
心裏那股慌張頃刻間按都按不下去，我有點緊張地清了一下嗓子，開口時聲音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到底怎麼樣了？你跟我說啊。”
Christina這才拉著我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歎了一口氣：“韓楓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她遞給我幾張紙，上麵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符：“你自己看吧。”
除了些常規用語，裏麵那些醫學專業術語我看著十分費勁，短短幾張紙看了好幾分鍾。
看完之後我皺著眉頭問她：“身體內部可能出現黴化，是什麼意思？”
Christina頭靠在牆壁上，鼻翼之間的呼吸很重，眼睛看著上前方位置，沉默了十幾秒才說：“醫生說，韓楓身上抹的那些藥物，會導致他身體內部器官黴化，大概就是衰竭的意思吧，也有可能致癌，各種可能性...”
我就知道，老天爺從來看不得人好，每當出現了一點好消息，他就會迎頭給你砸來一個根本承受不住的壞消息。
捏著幾張紙的手指不受控製地發著抖，心裏卻呈現出詭異的冷靜狀態。
Christina貼心地沒有出聲幹擾我，任我原地怔愣了接近十分鍾，直到再次開口：“這上麵，我，看得不算太明白。你能跟我說一下，具體是，會是怎樣的...病症，或者說，有什麼方法可以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