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程琳平靜無波的眸子微微閃了閃,抿唇不語。
“嘖嘖嘖,真是可憐喲,全世界都不會記得有你安程琳這個人的,哪怕你死了,他們大抵都不會發現,你看看你,現在是有多可憐,是誰害你如此的?你難道半點怨恨都沒有嗎?她……”
“閉嘴!”
安程琳猛的掙紮著,赤紅的眸死死盯著她,帶著某種癲狂的憤恨,若不是繩子綁著她,她怕早就衝上去撕咬白琪了。
“喲,這是生氣了?你跟我置什麼氣,又不是我害你如此,冤有頭債有主。”
說完見她咬牙切齒的瞪著自己,白琪冷笑又道:“你以為涼一最先不知道那男人有艾滋?傻子吧你,那個男人可是她找來的,事先和他串通好,就來害你這種單純的二貨,你還傻傻的以為單純的是那男人叛變麼,天真。”
“你說什麼?”安程琳瞳孔微縮,明顯不信,“不是這樣的,是……是……”
“嘖,說了你還不信,你以為那天發生得事這麼巧合?她又如此能機智的躲過了,反而害你如此,你就半點沒懷疑?真是夠傻的。”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信!”
“你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了,你自己想想,你把她孩子害沒了,又害了她跟商陸之間誤會重重,你以為,她會好心的救你?原諒你?和你姐妹好,心無芥蒂?安程琳,你真夠傻夠蠢的。”
安程琳聞言慘白著臉,緊緊咬住嘴唇盯著她不說話。
白琪見此覺得時機成熟了,“你想想你現在的生活,充滿了絕望,你難道就沒有一星半點的想要報複?”
見她隻盯著自己不說話,白琪苦口婆心的開導,“我可以幫你,怎麼樣?我們聯合起來報複她,你不覺得我們挺可憐的嗎?”
安程琳眯著眼,“怎麼說?”
“我們都是她的手下敗將啊,你看我毀容了,你活不久了,但是你仔細推敲推敲,從始至終,都是誰害得我們變成如今這番鬼樣子的。”
看她陷入思考,白琪又添了一把火,“我們變得這麼慘,而她呢?人生贏家,她和和美美的和商陸如膠似漆,和她的好姐妹親密無間,憑什麼所有痛苦,所有絕望的慘痛都是要我們來承受?憑什麼!”
“憑……憑什麼?”安程琳嘴裏無意識的呢喃著這三個字,仔細回想以前的種種過往,她恍然發現,的確,所有絕望都是涼一帶給自己的。
從始至終。
她變成如今這番鬼樣子,她自己都嫌棄。
雙手猛的死死抓緊床下被單,安程琳眸裏赤紅一片,怨恨和不甘將她理智侵蝕。
她怨老天的不公,更怨那個始作俑者!
憑什麼要她在這裏痛苦不堪,生不如死,而她卻能愛情友情兼顧,兩相對比之下,她安程琳活得宛若螻蟻一般,並且未來充滿了絕望。
白琪仔細盯著她臉色,見她此刻的表情後,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終於,她還是把安程琳扳回同一戰線。
隻要安程琳恨上涼一,那麼這一切都好辦多了。
安程琳冷著臉,側眸看向她,“你想怎麼辦?”
“簡單,我們來個裏應外合,我放你回去,你假裝和她和好,等時機到了,我們一起聯手,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安程琳看著白琪那張猙獰無比的臉,臉上不顯什麼,但心裏卻鄙視不已,她不傻,知道白琪在利用自己。
可是如今這個結局,她不得不讓人利用,最起碼,她不想再過此刻這樣的生活,更加不想,看到別人過得開心!
眸色閃過憎恨,安程琳臉色難看,又帶著病態的蒼白,更加宛如厲鬼般令人恐懼。
……
醫院內。
涼一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久到腳都僵硬了,手術室外的燈仍舊還在亮著。
她頹然的靠著牆,冰涼的感覺令她思緒緩過來,她才準備來看劉寄奴而已,就接到澤漆打來電話說,劉寄奴吃壞了食物,送進醫院搶救,況且孩子有可能不保。
腦子裏的一根弦都要崩斷了,她很怕一屍兩命。
雙腿有些軟,她呆滯的盯著某個角落,慌亂無措,掌心一暖,她低頭順著包裹著自己的手往上看去,商陸正一臉擔憂的盯著她。
“別擔心,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涼一抿唇不語,目光看向手術室,再盯著手術室旁蹲著抱頭的澤漆,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