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涼一，你……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涼一睜著迷茫的眼看了她幾眼後，又低頭繼續抓著酒瓶子想灌酒，被辛夷攔下了。
“別喝了，對身體不好，你……你怎麼就喝了這麼多，我的天哪。”
一桌子的酒瓶子，滿屋子的酒味。
辛夷看著她傻笑的樣子很是無奈，同時又多了抹心酸，她現在的心裏，一定是非常難受的。
辛夷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涼一笑了笑，努力搖頭晃腦的將眼前的人聚焦，“你……你是誰啊？我看看……是……是辛……辛夷嗎？”
辛夷暗鬆一口氣，還能認出自己，看來還算有救。
“是我，你……你怎麼了？為什麼喝這麼多酒啊，你的身體……”
“噓……我沒事，這裏，這裏很難受，我在……在做一個很……很……很……”
“很什麼？”
“很……很艱難的抉擇。”
辛夷疑惑，“什麼抉擇？”
“不……不告訴你……哈哈哈哈……嗝……”
辛夷無奈皺眉，被她打了一個酒嗝，將她攙扶起來，踉蹌著送她回臥室休息。
“我今天……本來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跟你說總裁的事，但是看你都醉了，說了你也不一定記得。”
辛夷將她放在床上，把她外套和鞋都脫了，再把被子給她蓋上。
“總裁他……這會怕是不能……不能好好出來了，你懂我的意思吧，所有證據都指向他，有人誣陷他賄賂官員，更甚者說他還想用錢買官，那群人真惡心，潑髒水時簡直就是厚顏無恥。”
辛夷看她眉頭緊皺，以為她難受，去拿了濕毛巾給她擦額前的汗，繼續之前的話，“那群人都想讓他死，所有疑點都給他們抹了，總裁的律師都找不到任何有利的證據證明他的清白，他的境況……怕是會不妙了。”
辛夷說著她的話，沒有去看涼一的表情，若她抬頭去看的話，一定會看到，此刻的涼一眼角流淌下一滴淚水。
辛夷站起身，眉間愁緒就沒有散開過，看她睡得香，不再打擾她，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而就在她轉身後，身後的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掀開被子，涼一下床赤腳走到陽台上，看著遠方的萬家燈火，她嗤笑一聲，轉身回了客廳摸索了一遍，尋了煙盒又返還陽台。
“赤——”她點燃了煙，湊到唇邊狠狠的吸了一口，但由於太久沒有吸煙，她被嗆得咳嗽起來，並且越咳越嚴重。
眼眶裏淚水都咳得掉落下來，她依舊彎著腰還在咳，咳得十分撕心裂肺。
仿佛都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夜晚的溫度很涼，再加上是秋季，赤著腳，從腳底傳來的冰冷自下而上襲來，蔓延至心底，遍體生寒，如至冰窖。
哆嗦著手，她夾煙的手都差點沒拿穩，手不停地抖，抖著抖著渾身都感覺都在顫抖。
涼一無奈輕歎一聲不住後退，直到後背撞到玻璃門，她又靠著門慢慢滑坐在地，渾身依舊在顫抖，抖得她牙齒都在打顫。
發出“咯咯”的聲音。
在寂靜異常的夜晚顯得非常突兀，但她都管不了了，狠狠的又吸了一口香煙，吸得太急，好不容易停下來的咳嗽再次開始了。
咳著咳著她突然笑出聲來，等不咳嗽之後，她盯著天上星空發呆，任憑眼角生理性淚水不斷往下掉。
這陣子的淚水真的不值錢，任性至極的不斷往下掉，怎麼說都不聽。
涼一，你特麼真沒出息，丟臉！
可是，這特麼的沒辦法啊，除了哭她還能為他做些什麼？她還能做什麼？
她沒用，她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不像他，若是換作她被誣陷進了局子，他肯定沒隔多久就把她救出來的。
不像自己，如此的沒用，除了哭，就是哭。
廢物！
她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再狠狠吸了口煙，呼出的煙霧伴隨著冰涼的霧氣同時呼出來，在半空中又迅速散開。
“商陸，你覺得我該怎麼做？你教教我，你想我怎麼做？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嗎？”
“不能吧，我也覺得不能，可是，我也不想背叛你，我不想背叛你啊，你若是知道，你的這條命是靠我的身子換回來的，你是不是得氣死？”
“不，你肯定得先把我掐死再自殺吧，看，我多了解你，嗬……”
涼一自言自語，像個瘋子。
“但是，我沒辦法了，商陸，你別怪我，你千萬不能怪我，我隻能這麼做了，比起你的命，我的背叛已經不足為重了，我不會讓你知道我是怎樣把你救出來的，你隻能恨我。”
狠狠吐出一口氣，她望著天空低笑，癲狂至極，“你還是恨我吧，把我想象成一個……趨炎附勢，貪慕虛榮的女人吧，你……恨我吧，阿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