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侍衛的通傳,蕭璟月一抬頭,便看見一抹身影在另外一名的侍衛的帶領下,不慢不緊的朝這邊走來。
蕭璟月眉心輕擰了下,收起蕭一交給自己的紙條,給蕭一遞了個眼色讓他繼續下去受罰,提步走出書房朝著來人迎了上去。
父子兩人分別的將近十年,近乎一輪的光陰,如今麵對麵四目相望,纏繞在彼此之間的,卻是一種既該對彼此熟悉卻又偏偏對彼此覺得陌生的尷尬感覺。
歲月在鎮南王的身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依舊豐神俊朗,比起宮中那個和他同齡的男人要年輕得太多。
蕭璟月麵無表情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心底平靜無波。
誠如穀神醫所說,他不該恨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父親,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做的已經夠好了。
可不恨,並不代表喜歡。
幼年時期可能喜歡過,可自父親離家的那天起,這點兒喜歡便在時光中慢慢的消磨掉了。
如今剩下的,隻剩下名義上的親人關係,再無其他。
鎮南王走到蕭璟月麵前,目光複雜的打量著自己的這個孩子,有許多話想要說,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丟下孩子一離開就是十年,正常的父母都不會這麼做,他沒有盡到當父親的責任,自然不會要求兒子對自己有作為兒子該有的態度。
蕭二和未來得及離開的蕭一站在書房門口,目光複雜的看著站在院子裏的父子兩人。
被鎮南王帶回鎮南王府時他們還很小,鎮南王離開了這麼多年,他們早就記不清鎮南王的模樣了。
如今再見,這感覺真是……有點兒難以言喻。
僵持間,慕容清從書房裏走了出來,泰然自若的和鎮南王打招呼:“侄兒見過蕭伯父。”
鎮南王從兒子身上移開視線,看向從書房裏出來的年輕男子,臉上露出了一抹極為淺淡的笑容,“清兒吧,令堂可還好?”
慕容清拱了拱手,道:“家父家母很好,多謝蕭伯父關心。”
說著,不動聲色的瞥了蕭璟月一眼,見自己的這位好友仍舊冷著臉沒有說話的意思,隻好與鎮南王道:“蕭伯父先進屋裏來吧,坐下再談。”
鎮南王看了看兒子,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朝慕容清走了過去。
從慕容清身旁經過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看了眼站在門邊的蕭一和蕭二。
蕭一和蕭二被他這麼一看,莫名的覺得心頭一緊,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索性鎮南王沒盯他們看太久,隻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進了書房。
一直在書房內悄悄的關注著父子兩人的穀神醫暗暗鬆了口氣,笑吟吟的和鎮南王打招呼:“阿遇,許久不見。”
鎮南王輕輕頷首,“穀神醫,許久不見。”
說罷,在穀神醫身旁坐了下了。
蕭璟月走了回了,和慕容清一同走幾書房。
圓桌旁擺放著四張椅子,蕭璟月坐在鎮南王對麵,慕容清坐在蕭璟月和鎮南王的中間。
父子兩人,真是怎麼生分怎麼來。
蕭一也顧不得自己還要去領罰的事了,瞧那幾人一坐下,立即溜了出去,打算去泡壺茶進來
在他看來,談話不能沒有茶,不然很容易尷尬冷場。
書房內此時正如蕭一所想,冷場了。
蕭璟月和鎮南王這父子兩人,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此時皆低垂著眉目,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周圍人都不存在、放任自己陷入個人精神世界的樣子。
坐在兩人身旁的慕容清和穀神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相視一眼,給對方遞眼神。
穀神醫:看老夫做什麼,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