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男人你試一試就……”涼颼颼的目光射了過來,男子猛地收住了話,輕咳一聲,道:“我打不過你,我認輸,可是我不想死。我從不隨意與人做交易,今日敗在了你手裏算我倒黴,我用別的東西與你交換,你饒過我這一次,你看如何?”
“哦?你先說說,你有什麼能與我交換的。”邵輕雙目盯緊眼前男子,防止他趁自己不注意逃跑了,“若不能讓我動心,你還是要死。”
男子想了想,道:“我自認為這江湖裏發生的大事小事沒什麼事情我是不知道的。”
邵輕來了興趣,麵上一臉質疑的打量著男子,“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這樣吧,你先隨便說個來給我聽聽。”
“警惕心倒是挺強。”男子詭異的笑了笑,“三年多前,鳳閣第四任閣主蕭輕悅被蕭重燕和蕭叢月設計,扔進鑄劍池中祭劍,沒想到不但沒死,活過來後還擁有了那鑄劍池中的血劍,如今已歸投與龍門薄魘手下。而且,她還沒有心。我說得可對,名揚天下的蕭閣主?”
自男子說第一句話起,邵輕便凝了麵色,聽男子說完,垂落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頭,眸光冷光迸射而出,盯著男子看了半響,道:“回答我三個問題,你走。”
“三個?”男子失聲尖叫,“你當是賣白菜?這可是用命與天道來交換而的姑娘。”
“你隻需告訴我,到底成,還是不成。”
“……好吧,你問。”
夜風微涼,天邊已經泛起了白肚。
明明沒有心,卻感覺萬般沉重,邵輕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模樣迷離的看著遠方,緩緩的咽下口中的苦澀。
“我早前曾聽說過這個世間有一種人,他們得天獨厚,擁有預知過去和未來的能力,不過卻是要以壽命作為交換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種人,今夜真是漲了見識。看他年紀輕輕卻白發蒼蒼的模樣,看來是道出了不少天機,受了天罰的緣故。”
這是那男子離開後,血劍與她說的唯一的一句話,暗示著她,此人的話,可信。
夜嵐笙找到邵輕的時候,邵輕正坐在懸崖的邊緣上,雙腳懸空在懸崖上,看得夜嵐笙一陣心驚肉跳,迅速閃身過去將邵輕拉了起來,緊緊的擁在懷中。
邵輕將臉埋在夜嵐笙的懷中,悶悶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驚恐和哭腔:“嵐笙,抱抱我。”
夜嵐笙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問,伸臂將擁住邵輕,緊緊的抱著。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完全亮了,邵輕才緩過情緒,推開夜嵐笙,悶聲道:“你背我回去。”
夜嵐笙揉了揉邵輕的腦袋,看了眼天色,溫和問道:“太陽快出來了,可要看一會兒日出在回去?”
“不許摸我的頭。”邵輕抓住夜嵐笙作惡的手,瞪眼,“日出有什麼好看的,你到底是背還是不背。”
“我背。”他哪敢忤逆眼前這個姑奶奶呢。夜嵐笙應著,正欲轉過身蹲了下來,邵輕又不樂意了,瞪著夜嵐笙的背,“你怎麼這麼聽話呢。”
夜嵐笙一愣,旋即淺淺的笑了,眼底瀲灩著淺淺的流光,如沐春風一般,煞是好看,拉開邵輕的手,轉身蹲下,溫聲道:“你先上來,我告訴你為什麼。”
這回邵輕真的有些好奇了,立即乖乖的趴在了夜嵐笙的背上,“我上來了,你快說。”
夜嵐笙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阿輕,我隻是聽你一個人的話而已。”
“……”邵輕沒有說話了,夜嵐笙也不再多說什麼,手臂用力將她的雙腿往上提了提,腳步穩健的朝驛站的方向走去。日初出的橘黃色光芒籠罩在兩人的背後,未來得及散去的晨霧折射著光芒將整個林子染上了一片光豔的色彩。
“嵐笙,你怕不怕死?”邵輕突然問道。
夜嵐笙微怔,旋即如實道:“怕。”
邵輕也不知道此時口腔中的滋味是酸澀還是甘甜,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目光複雜的看著夜嵐笙的後腦勺,更加堅定了那個剛剛生起的那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