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昨天下午，方思諾盡情的羞辱著他的時候，他才真正的明白，他永遠隻能算是蘇家的一條狗。他沒有反抗的資格，因為他這條命就是蘇家給的。
和蘇黎寒他們在一起，總是會教人不自覺的忘記自己的身份，可當老夫人就在他麵前看著這一切的時候，他不敢像他們一樣坐在餐桌前說說笑笑，他隻能孤獨的，卑微的，一個人站在他們身後。
方思諾罵醒了他，他是時候認清自己的身份了，蘇黎語的態度他並非一點都沒有察覺，可他清楚，這都不是自己該妄想的。或許，當有一天連蘇黎寒也不需要他了，他就徹底失去了活在這世界上的意義了。
“何然，你以為你是誰！竟然敢在我麵前耍脾氣？你難道不明白嗎？你在蘇黎寒麵前，就算再重要，你也是下人！是他的下人！是我們的下人！”
“你隻是一個被撿回來的棄嬰而已，就像你的父母一樣，蘇家，也可以把你隨意的丟棄——你以為你有多重要……”
言猶在耳，而麵前替他憤怒的爭辯著的蘇黎語已經氣得漲紅了臉，“喂！何然，我在替你說話啊！你倒是幫我一起罵她幾句啊！”
“大小姐，她說的沒什麼錯……”何然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明明已經撿回來了一條命，是我不知好歹，還妄想奢求更多……”
“何然！咱們認識多少年了？起碼十幾年該有了吧？我待你如何？小語待你如何？你不會不明白！怎麼就被這個女人的話給洗腦了呢？傻瓜！”
蘇黎寒看著垂著長長的睫毛，整個人縮作一團，靠在角落裏的何然，仿佛又看到了十幾年前的那一幕的重演。
幾個旁係的子弟腳踩在他的手掌上，耀武揚威的晃著手中的狗尾草，“何然，你怎麼這般無趣！快！學幾聲狗叫來給本少爺聽聽！學得好你今兒才有飯吃！”
身材單薄的少年被壓在地上，臉上滿是屈辱的淚水，“汪——汪——”
“哎喲，學的真像，就賞你一碗狗食吧！可要乖乖吃幹淨喲！”
“夠了！”在暗處將一切收入眼底的蘇黎寒忍不住衝出來，扯下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吊墜拿在眾人麵前。
“本家的直係！大哥，咱們闖禍了，快走！”
那是他父親留給他證明身份的吊墜。
“大哥哥，你沒事兒吧？”當時僅僅隻有十來歲的蘇黎寒看著何然，他翻身起來，不停的向著角落裏縮去，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著。
“大哥哥，你別怕！”他主動走過去，握住了比他大上三歲的何然的手。
眼前的這一幕與記憶中的重疊，蘇黎寒緩緩走過去，如同當年那樣伸出手。
“何然，你看看我，別怕。”
安洛熙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她能感受到，這一定是有什麼過往的故事，可惜現在不是詢問的好時機，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好好問問蘇黎寒。
“總裁……”
“喂！何然，好點沒有？”
回去的路上，安洛熙有些擔心的側過頭去看正在開車的何然，他一愣，隨後扯出一個微笑來。
“怕什麼呢！我覺著今天小語做得很對，再有人這麼說你，就上去狠狠扇她巴掌！有我和蘇黎寒給你撐腰呢！”安洛熙笑嘻嘻的道。